“还求太太信我一回。”贾政咬了咬牙下跪道。他现在也没做出什么实绩,女人嘛,道理说不通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得“咚”的一声,贾史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贾政。一时间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儿子,原本对他万分孺慕敬仰的儿子,短短几个月间像是忽然就开窍了,注入了自己的灵魂。而她眼下就像回到了幼年,掌控不好纸鸢,只能看着他越飞越远,最终失去掌控。
手紧紧的攥紧,贾史氏面上一白,道了一声:“你先退下吧,容我想想。”
“是。”贾政抬眸望了眼贾史氏,起身离开。
目送着贾政走远,贾史氏眉头紧紧蹙起,沉思了许久,忽地眉间一松,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对外道:“赖嬷嬷,去把老二家的叫过来。”她倒是要看看谁吹的枕头风,让老二心野了reads;!
当看见王夫人入内行礼问安,贾史氏旋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王氏,是不是你蛊惑了老二,才让他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
“啊?”王夫人一脸茫然的看了眼贾史氏。
“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何事?”贾史氏眼角透着丝精光看了眼不解的王夫人,心中缓缓一松。
虽然这几年王家的发展势头很好,但终究起点就比不过他们贾家。更何况,王家对女子的教养向来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想来也不会像他史家这般,对女子偶尔说些朝政局势,让他们女眷注意在外宴请时避开某些碍眼的苍蝇。
想来,王氏对老二肯定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么究竟是谁?
贾史氏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看了眼王夫人,嘴角缓缓一勾,语气软了几分,将她收到的消息一一道来,又夸大了几分他们揣测的可能性,诸如上皇一怒之下罢免了贾政的官,忠顺王爷日后为报仇,不说甄家,就是当今,作为忠顺王爷的亲哥哥,也会因无法忤逆甄太妃而把贾政推出背锅,所以,最严重的没准会牵连到整个贾家。
这些话语不啻一道道晴天霹雳,把王夫人瞬间吓得浑身一僵。
“不过,也放心,终究我贾家在上皇面前还有几分颜面在。”贾史氏瞧了眼王夫人,幽幽道:“可这颜面,上皇会恩赐的只有老大,而不是老二!”
王夫人:“…………”
“老二家的,你也是知道我的,对于政儿,老大都说我偏袒到了咯吱窝里,可是!”贾史氏重重叹口气:“他终究是老二,没得老大那份气运,若是为了权势,走了歧路,可就谁也救不了。所以,王氏,你给我说实话,有没有说过督促老二上进,跟你们家那老二一样,为了升官,在战场像像疯狗,在官场上也像疯狗似的。”
听着自己打小王子腾被诋毁,王夫人下意识的想道一句你才疯狗呢,但“你”一词刚说出来,不经意间扫见贾史氏阴沉的面色,瞬间咬了咬唇。
待舌尖舔到一丝血珠,王夫人才松了松口,话语中带着委屈:“太太,我万万没有啊。先前我嫁入贾家,可谓连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筐,相公向来却是爱诗文的,我们也没能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啊……”
知晓贾史氏话里话外的指责,王夫人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自嘲着诉说自己为妻以来的苦涩。
虽然她与贾政育有两个孩子,但是曾经少女时幻想夫妻恩爱的场景早已破碎,她能跟贾政做到相敬如宾,两不相睹就已经不错了。
听着王夫人的诉苦,贾史氏眼眸闪了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难为你了。”并未多说什么。但是心中却不免疑惑愈发扩大。
王氏是虽不是她千挑万选的,可是王家女却是他千挑万选的,知晓这家女人宅斗是把好手,有他们在,在当时与大房的对峙中,二房绝对不会落与下乘。
可至于其他,她可没想过一进来就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王家女目不识丁,而老二却又是慕能有个能谈诗论文的,两个人完全不可能情谊想通。
一个女人,就算在后院再有能力,拉拢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完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