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险前进和束手待毙之间,康斯坦丁肯定会选择前者,不过萨尔基尔号的舰长却不愿意冒险,他抓住传声筒,准备下令停船投降。就在这一瞬间,康斯坦丁飞快的拔出手枪对着他的脑瓜来了一枪!
嘭!
一大团红白之物喷到了舰桥的窗户上,小小的舰桥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只听见康斯坦丁挥舞着手枪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前进!全速前进!”
小小的舰桥里。所有的值更官都被康斯坦丁的疯狂震慑住了,没有人想脑袋开花,他们咽了口吐沫不情愿的开始执行康斯坦丁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敖德萨的港口内就出现了相当惊险的一幕,一艘笨笨的炮舰,就像一只蠢笨的呆头鹅一样,在弹幕之间左突右闯。它蹒跚而固执的向着外海的方向跛行,精神相当可敬,但是行为实在不值得学习。
因为它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哪怕它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次弹雨,但是谁都知道它被摧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萨尔基尔号的毁灭比旁人想象得要快要突然,前一刻它还在为惊险的同炮弹擦肩而过而庆幸的时候。下一刻,它的船身就发生了一次猛烈的爆炸。一百多公斤重的203毫米榴弹在烟囱附近穿了进去,在它的锅炉舱和煤仓之间灿烂地爆炸了。
飞散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就像捅破纸张一样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萨尔基尔号内部的舱室,残肢断臂和各种碎肉片被烧得滋滋冒烟,火焰和高温水蒸气在舱室内部弥漫,没多久就吞噬了这艘炮舰。
而在海岸上的人看来。之前蹒跚跛行的萨尔基尔号仿佛是挨了一棍子,或者是被绊马绳绊了一下。船身一抖,紧接着去势全无,在海面上猛地打了一个180度的弯,然后缓缓地就停下了,只能随着海浪随波逐流。
萨尔基尔号抛锚了,但是他的灾难并没有结束,海岸炮台可不管它是不是被重创了。精神头十分亢奋的毛子炮兵似乎找到了宣泄1917年郁闷的目标,疯狂的往炮膛里填塞着炮弹,各种口径的穿甲弹、榴弹就像不要钱似得,一股脑的往萨尔基尔号砸过去。
不超过三分钟,萨尔基尔号就变得千疮百孔,烟囱和主桅早就倒了,舵也被打断了。船身中部更是被中小口径的速射炮打得跟蜂窝煤一样。随着海水慢慢地往里灌,这艘老掉牙的炮舰也一点点的向下沉。
满目苍夷的舰桥里,在玻璃的碎片和扭曲的船板的后面,满身是血的康斯坦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弹片削断了。拿枪的右手也只剩下半截白森森的断骨,原本金黄油亮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烧焦了半边。
不得不佩服这个货,伤成了这样既然还不死,看他的打算是准备挣扎着逃离舰桥,准备跟甲板上那些水兵一样弃船逃命。原本高大上的舰桥如今已经拧成了麻花,剧烈的爆炸让这个钢铁结构的小盒子完全扭曲了,被风一吹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大概上帝都不愿意看见这个货活着,极度的扭曲使舱门完全被卡住了,哪怕康斯坦丁豁出去使出吃奶的劲也打不开门。随着血液逐渐流失,他不可避免的开始头晕目眩,在他昏迷之前,还企图挣扎着从满是玻璃渣子的窗户逃生。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当他的左手攀上窗壁的时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海水慢慢地涌进了舰桥,冰冷刺骨的海水多少让康斯坦丁恢复了一丝神智,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光里,他没有忏悔没有悔过,而是用尽全力的诅咒那些“陷害”他的人——大胡子、尼古拉、斯科罗帕茨基……
也许在康斯坦丁看来,他是被上面三个人耍了,从来就没有一万人的策应部队,这些人就是想害死他。应该说,这种认知并不完全正确,上面三个货确实想弄死他,但是策应部队还是存在的,不过并不是策应他在敖德萨起事,而是策应尼古拉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台。
狭长的塞瓦斯托波尔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海岸高地上的炮台牢牢地控制着这座城市,任何企图突破炮台的封锁冲入或者逃离这座城市的举动都将遭到最严厉的制裁。历史上的1918年4月29日深夜,黑海舰队就尝到过被制裁的滋味。
按照列宁的命令,黑海舰队企图逃离塞瓦斯托波尔去往新罗西斯克,但是在北面高地炮台被德军控制的前提下,强行离港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豪赌。大量舰船在这一行动中被摧毁,比如之前提到过的那艘愤怒号驱逐舰,只有少数的舰只狼狈地逃出了塞瓦斯托波尔。
而如今。舰队委员会为了防止反革命份子策反黑海舰队,牢牢地控制住了全市所有的炮台,任何不服从命令的舰只都会被直接摧毁。如果不能解除港口炮台的威胁,黑海舰队哪怕最铁杆的反革命份子也不敢造次。
尼古拉也知道夺取炮台的重要性,从一开始他就制定了细致的计划解除炮台的威胁。当然,解除炮台威胁的首选手段并不是动用武力,不管什么时候。尼古拉都认为,能够用智慧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用蛮力。
“听着,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乱,更不要让他们有时间请示上级。我的要求是快速果断,就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妙地解决问题!”
尼古拉看了一眼塞瓦斯托波尔电报、电话局的方向,最后一次警告手下的人:“一切听我的命令,不准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