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亮在新化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华西营建公司承揽的盖房业务,已经北至鄂州,东至九江,至于就近的长沙、岳州和常德府,包揽盖房的业务则犹为密集。
水泥、板砖以及水泥波瓦的生产一再扩充,仍然不足以满足市场的需求,尤其是水泥,看势头再提升三五倍,也仍然是杯水车薪。蜡纸刻印设备的销售稳中有升,不过这事儿陈亮管得很少。而时表的生产一直保持着很低的产能,更显得需求强劲。
陈亮主持下的《新报》也一再加印,陈亮一点也不担心《大宋京报》会抢了《新报》的风头。
陈亮身兼茅氏集团建筑业、制造业和媒体出版业的临时ceo,一时好不风光。
但陈亮充实而牛气的日子随着茅庚的一封信发生了改变。
收到茅庚书信,陈亮也为顺利谈成占城项目而倍感兴奋,占城虽小,人家好歹建的也是王宫,陈亮虽然在一开始就有为大宋修建最牛建筑的梦想,但也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随着华西营建公司承揽的盖房活计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如今陈亮的胃口也越来越大,陈亮喜欢富有挑战性的事儿,寻常盖房已经无法让陈亮感到兴奋,但修建占城王宫显然是一件富有挑战性的工作,陈亮略一权衡,便认定这个海外项目值得大干一场。
陈亮将一应事情稍作安排,就要赶往临安,先不说自己去不去占城,反正占城王宫是修定了的。不过对于去往遥远的占城,需要远渡重洋,陈亮也不无犹豫,虽则去那里也可以小小的展露一下自己的政治才干,辅导一下番外小帮的朝政,也可聊慰平生。但陈亮从未在海上远航过,一时大是踌躇。
陈亮心知,要修建王宫,可不能等闲视之,须得有一批手艺高强的手下前去,但不少人一听说要航海,就打了退堂鼓,尽管陈亮开出了四倍的工钱,肯冒险前去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其实这段时间陈亮的华西营建公司已经一再扩张,趁着慕名前来新化的归正人越来越多,华西营建公司每次都大举招人,如今的第三、第四营建分公司已经各有了四百多人马。按照陈亮的计划,至少得派出一百二十人的队伍前往占城,这还是打着请当地人当小工的主意,但凑来凑去,还凑不出五十个愿意渡海前往占城的工匠。
此事当然瞒不了瞿家峒的人,不过瞿闻鼓和向以轩也并没有表示出愿意前往占城的热情。陈亮无法,便只好再度想到高薪招人的法子,准备在新一批前来新化的归正人中,诱以重金,连哄带蒙,凑齐剩下的七十多人。
但这一天晚上,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开口,便号称能帮着招齐陈亮所需要的人马。陈亮将此人一番打量,只觉得其人威武不凡,说话之间自然而然有一股霸气,陈亮顿时心生好感,便招呼此人坐下,陈亮觉得来人若能召集一班人马前往占城,倒是有些本事,但不知他有何条件。
陈亮急于了解来人究竟能用何等法子召集敢于远赴海外的人手,但来人大刺刺坐下之后,却向陈亮讨起酒来。陈亮本就是嗜酒之人,立时命人奉上酒菜,两人随即对饮起来。
来人一边喝酒,一边道:
“陈先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屈尊到我新化这里做了华西营建公司的总监,陈先生能伸能屈,端的是令人万分佩服。在下久慕陈先生之名,一直想寻机会与陈先生喝一顿酒,不想今日得偿所愿,真是三生有幸!”
陈亮此前就喝了酒,已经有些微醺,听来人一番恭维,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口中说道:
“我观阁下,也是一个人物,不知因何要帮我?此外,前往海外毕竟要离家万里,我也知有些强人所难,不知阁下如何能够让人欣然前往?”
来人闻言,端起酒碗一口喝干,脸上酒水淋漓,他也一点不当回事,只是笑道:
“陈先生,你可知道在下是谁?”
陈亮也不相让,一口将碗中酒干了,微笑道:
“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看你有趣,便请你饮酒,俗套的礼节,管他作甚!哈哈,我哪里知道你是谁!你既然这么说,倒要请教阁下到底是何方英雄?”
来人大拇指一挑,赞道:
“痛快!陈先生是痛快人。”
这人又道:
“鄙人对陈先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鄙人报出名号,陈先生不会与我不利吧!”
陈亮呵呵一笑:
“我向来敬佩英雄豪杰之士,难道兄台是侠客一类人物,手下伤过人么?放心,我观阁下不似那等谋财害命之人,莫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惹出了麻烦!就算是这样,也是不妨的,我岂能于你不利!”
陈亮自诩诸葛亮一样的人物,素喜豪杰异士,对于荆轲一类侠士同样心怀敬佩,故而这番话并非虚言。
来人闻言放了心,随即说出了真相:
“鄙人就是瞿家峒的前峒主,鄙人名叫瞿赖三。鄙人在心里对陈先生是一片景仰之情,陈先生为我瞿家峒出了不少力,请受在下一礼。”
瞿赖三说罢纳头就拜。
陈亮一时间极度惊愕,酒也醒了三分,惊道:
“你---你,你不是---落水了吗!”
瞿赖三微微一笑,道:
“鄙人亦知陈先生有许多疑问,容在下一一道来。”
却原来瞿赖三的所谓“落水而死”从一开始便是人为的一个局,是由瞿赖三一手策划。瞿赖三之所以装死,实也有另一番目的,瞿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