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进柴房。
在那柴垛旁边,躺着个一身鲜红的人,手脚被捆绑着,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还留着一圈紫红的齿痕,隐隐透着血迹。萧云蹲在那人身旁,轻轻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柳儿!”他一边轻声唤着,一边解开绳子。
这躺着的人便是柳儿,他昨晚决定向命运抗争之后,又不甘心一死了之,于是半夜的时候,就偷偷逃走了。他把积蓄都留给了离人,身上的钱不多,也雇不起车,只凭一双脚拼命的向前跑。虽然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16年,却有10年的时间都被困在烟雨楼中,对这城市毫不了解。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跑,只希望能离身后那困住他的烟雨楼再远一点,再远一点。柳儿知道被抓回烟雨楼的下场,那不是死便可以逃脱的,所以他只能逃的更远些,再远些。
双脚终归敌不过四蹄,当马蹄声响起的时候,柳儿才知道什么叫绝望,不合身的衣服将他绊倒,他便倒在那里,将脸贴在衣袖上,结束了吗,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摆弄吗,他感受着衣袖上萧云留下来的味道,这一次,将是永别了吧。
萧云唤不醒柳儿,便将他抱出柴房,吩咐守在门外的欣儿,“带我去他的房间,然后去准备伤药。”欣儿答应着,将萧云带到柳儿的房间,又命人拿来伤药,然后合上门退了出去。萧云将柳儿放在床上,想将衣服脱下检查伤势,却发现柳儿在昏迷中,仍旧紧紧抓着衣服,不肯松手。怪不的这衣服残缺不堪,却依旧挂在柳儿的身上。萧云看出这是自己的衣服,便不再犹豫,将衣服剪开,褪了下去抛在地上。
没有皮开肉绽,却是一道道的青紫,青楼的人都知道,客人喜欢的不只是脸蛋,还有这身体,打坏了,自然坏了价钱,所以只打到肉,不会伤到皮。初见柳儿时那一身鲜红只是衣服的颜色,并没有染上血迹。这伤看似不重,其实是棍棍落在实处,虽没伤筋动骨,却让人几天不能活动。
柳儿渐渐清醒过来,身上的疼痛是他预料之中的,他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勉强可以动一动,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只是挨了打,并没受到其他的惩罚。
他忽然看见萧云正坐在窗前,拿着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柳儿吃惊的喊出声:“王爷!”萧云听了他的喊声,放下棋子,向他走过来,“你醒了。”柳儿嗯了一声。“为什么要逃走?”柳儿皱了皱眉,没出声。萧云站在床边,见柳儿不回答,他也就没再问,端过一杯水喂给柳儿喝。
柳儿喝过了水,道了谢,瞥见被萧云扔在地上的衣服“王爷,柳儿将王爷的衣服弄坏了。”萧云不在意的说,“是我弄坏的。”柳儿盯着衣服,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望向萧云, “王爷,柳儿想求您一件事,请您将柳儿包下,三天,三天就好。”
萧云没有回答,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三天,你认为自己三天就可以活动了是吗,然后就可以再一次逃走。”柳儿被说中了心事,也不急,只是尴尬的笑笑。萧云又继续说,“然后呢,再被抓回来,再让我救你?”
“不,柳儿只求王爷救这一次。”柳儿怕萧云不肯,急忙表示不会再麻烦他。
“不要我救,你可知道我今天若是不来,你可不只是挨打这么简单。”萧云冷冷的说着。柳儿却笑了,“柳儿知道,可是,逃了,便多了一次机会,如果不逃,那和被抓到之后的结果一样,只不过,不逃走,接待的客人会更温柔些。”柳儿虽笑着,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那我这一次帮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萧云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看起来满不在乎,柳儿摇摇头,“柳儿只有这个身子,您若要,便拿去,其他的,柳儿什么也拿不出。”“身子?”萧云撇了柳儿一眼,又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你为了不卖身才逃走,现在又为了逃走而把自己给我,不觉得矛盾吗?还是……”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继续说,“你觉的卖给一个人,要好过于卖给很多人。”
柳儿冲他轻轻一笑,不若刚才的苦涩,这一次是开心的笑,“能献身给翼王,是柳儿的荣幸呢,怎能和其他人相比。”“哼,还真是会说,难道想迷住本王,让本王帮你逃走。”听了柳儿的话,萧云虽有一些开心,但更多的是怀疑,这青楼之辈,能说会道,哄客人开心是拿手的本事。一想到柳儿竟拿这本事来哄骗自己,一时恼怒,端出了王爷的架子,语气也加重了很多。
柳儿仍是笑,但是那笑容却变的毫无内容, “王爷真的这么认为么,若是这样,那王爷请回吧,请恕柳儿今天不能伺候王爷您了。”这话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是在萧云听来,就是觉得不舒服。不知是为了刚才柳儿哄骗的事而生气,还是为了柳儿赶自己走而生气,就是闷闷的想要发泄。他阴沉着脸,盯着柳儿看了一会,继而又笑了,“你给了本王两个选择,一个是拿了你的身子然后救你,一个是离开这里。本王却另有一个选择,就是拿了你的身子再离开,却不救你,你又能如何。”他走近柳儿,猛然掀开被子,被子下是柳儿青紫的身体。柳儿本能的想蜷起身子,却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出了一身冷汗。
萧云用手轻轻在柳儿身上抚过,带着邪恶的笑,“这身子还真是难看,是本王用过的最难看的。”柳儿难过的紧紧闭着眼睛,掩耳盗铃一般,想逃脱眼前的一切,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