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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即檄刘备,命他引本部至任城,与陈褒合兵,并李瓒、江鹄共阻兖州的援兵。刘备接檄,於当天拔营西进,他行军甚速,於次日下午便到了任城县,陈褒出迎,两人遂会师共驻。
合乡县中,刘备一走,孙康又被降职,刚升迁得为重军校尉的荀敞便成了主将,镇抚内外,既御时或犯境的鲁国黄巾,又给刘备、陈褒、江鹄转输粮械。这虽是荀敞头次独自领军,肩负重任,但他此前在军中历练已久,一应事宜,却是皆指挥调度的有条不紊,章法谨严。
荀贞数观他及合乡营中别将的军报,见他行事稳慎,条理有道,甚是欢愉,因颇觉放心。
却说荀成用郭嘉计,急以示之缓,近以示之远,故意兵行迟缓,入盖县境不远,先是就地筑营,继而遣吴敦用自己的旗鼓,冒充是自己率领主力攻盖县城东北山上的驻敌,然后在这日夜间弃营寨,亲领陈午、孙观各部急赴盖县城池,一夜半日乃至城外,遣陈午击其城外营。
驻在盖县城外的泰山兵共有七百余,正是一营,皆精锐,号为“冲坚”,早前从应劭击泰山黄巾时,这一营兵士数立大功,是应劭帐下有数的骁勇部曲之一。
如是正面相斗於沙场之上,两军对垒,陈午虽是号称荀军中的“三陈”之一,为诸校尉中的佼佼者,以沉勇著称,但要想把此“冲坚营”击溃,或者击败,却恐怕也是不易,唯今用郭嘉计策,他们是急袭而来,冲坚营没有做好完全的防备,竟是被他一鼓而破。
不但冲坚营没有做好完全的防备,城中的守兵也是猝不及备,韦温想要勒兵出城,援救冲坚营,被手下的军吏劝阻。
军吏劝止他道:“徐州兵骤然袭至,城中慌乱,当此之际,明公不宜发兵,应先使城内镇安,其后再议破敌。并则,吾观城外,攻冲坚营的只是徐州兵的一部而已,其主将旗帜犹未动,若是在明公出城救攻坚营的时候,荀仲仁挥兵来攻,奈之如何!”
韦温觉得他说得有理。
因是,虽有不甘,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冲坚营被陈午败,为防荀成趁隙来攻,当冲坚营败后,他下令不许开城门。七百余的冲坚精卒,后退无路,少数战死,部分散逃,余下的弃械投降。
荀成确是有借机攻城的意图,然见盖县的城门一直紧闭,不曾打开,遂也只能熄了这个念头。
盖县城西南的渡口敌营,果如郭嘉所料,没有被韦温调回城中,仍是驻在渡口,击破了冲坚营,荀成又遣兵绕城向西南,鏖战半日,再又将此渡口敌营击破。随之,留下孙观部监阻城中,荀成令陈午领部曲至城东南山下,与吴敦合兵,共击山上的守敌。
陈午打过山地战,吴敦的部曲与臧霸、孙观等一样,也是多泰山人,其中不少原本在山中为“贼”,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陈午、吴敦两人又皆久经沙场的宿将,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虽是从下击上,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攻上了山顶,消灭了山上的守敌。
至此,按照郭嘉的谋划,“剪其羽翼”这一步骤已是顺利完成,剩下的,便可从容围攻盖县城池了。陈午、吴敦率部获胜归军,与孙观部一起,在荀成的统领下将盖县包围。
羊秘在出城巡视的路上,先后闻得城外诸营悉被击破,盖县被围,大惊失色,他只带了百余兵士,人数太少,於是急忙赶回奉高,面见应劭,得了千余郡兵,又亲自率领,回援盖县。
韦温有些智谋,他知道盖县是泰山东北边的门户,此地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应劭肯定是会派兵来援助他的,又从羊秘的口中,得知了应劭已然遣人南下,去策反臧霸、昌豨等人的事情,因此,虽是城外诸营皆被荀成击破,盖县被围,他却依然较为镇定。
他虽然镇定,城中的军心、民心却不能镇定,军心惶恐,民心大乱。
为定军心、人心,韦温诈称获得了一封射书,也即城外用箭射进来的书信,言称应劭将亲率援兵至,又诈称臧霸、昌豨反叛,料荀成部必已军心浮动,定不能久围盖城。城内的军心、人心由是稍安。韦温在城中起高台,使弓弩手居於其上,射城外的荀成营。
荀成营中。
荀成、郭嘉等刚刚得到郯县发来的军报,幕府在军报中略述了昌豨叛乱不成、反而身死的经过,随着军报来的,还有荀贞的一道手书。
荀贞在此书中,把自己遣臧艾、荀濮入臧霸营从战的应变举措给荀成、郭嘉讲说了一遍,在书末,又把自己“只要安抚住臧霸,孙观、吴敦就能放心使用”的判断也给荀成、郭嘉说了。
这道手书当然是密信,只能荀成、郭嘉看。
两人看了,荀成向郭嘉问计,说道:“吾兄以为,抚军既安,则孙、吴二校尉便亦会安。中郎意下,以为如何?”
郭嘉沉吟片刻,答道:“泰山兵吏,一向来所服的只有臧抚军,昌霸者,虽勇冠泰山诸营,然论及威德,却无有也。主公的判断甚是,只要臧抚军不乱,孙、吴就不会有异心。”
“昌豨反叛之事,孙、吴二校尉尚不知,我是现在告诉他俩,还是等打下了盖县,再告与他二人知?”
“我闻将军在琅琊时,与孙校尉常欢酒宴,将军与孙校尉的私交应不错?”
“还算可以。”
“如此,将军正可推心置腹,示孙、吴二校尉以诚。”
荀成明白了郭嘉的意思,从善如流,当即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