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雷,一道疾风擦过林昭发梢,宛如流光。
“鬼音针!”朱有坤大惊失色,识得来袭为何招式,被迫强行收招,扭身避开那激来流光。
“鱼老……”林昭望着来人,虚弱道。
鱼老身形落到林昭身边,往他嘴中塞了一枚丹药,嘱咐道:“世子,盘腿吐纳,将丹药吸收掉。”随后望着朱有坤,怒道,“即便我家将军没了音讯,可谁要欺负我家世子,鬼音北天词势必与之不死不休!”鱼老身形挺立,阵阵狂风凭势而起,素衣尾摆猎猎作响。
鬼音北天词,林家军战营团掌首,修行的乃是一门绝密功法,可将体内之力凝聚成针,杀人于无形。当初征战之时,往往在万军丛中,一针破空,取敌将首级于无声之中。
朱有坤站定身形,望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惊呼:“北天词!你没死?!”
鱼老伸出右手,掌心之上,团团浅灰色元力泛动,“谁人与你说北天词死了?”
“归元七品!”朱有坤大惊失色,“不亏是林家军第二高手,短短二十年既然能从归元六品达到七品,可我不明白,你这二十年,到底去哪了?”
林昭熟知修行境界,自然知道归元七品意味着什么,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和蔼可亲只是偶尔严肃的鱼老既然有归元七品的修为,试问这仪王朝,又有几个能强过他?
修行一道的金字塔,纳气境人数极多,可到了归元境,人数那是骤减,更别提化灵境了,至于圣境,整个七界,人数也是只手可数吧。
每个大境界到下一个大境界,都有一道生死坎,许多人是越不过这道坎而寿元耗尽。
鱼老没有回答他,“我知道你恨我家将军,恨青阳侯府,因为他是灭你家国之人,我劝你一句,今日你身在仪朝,当的是仪朝的将军,若你还是放不下往昔仇恨,也没必要为难我家世子,或许你觉得我家将军同样杀了你的妻子儿女,今日我告诉你,杀她们之人并非我家将军,而是我!”
“你!”朱有坤闻言,双目突兀,怒气堵在双拳之上。
“没错。”鱼老坦言,“当日你家人被捕,将军并不打算为难她们,只是让她们劝你归降,免得生灵涂炭。你妻子倒是个忠烈女子,誓死不从,她坚信你能拯救她们,能拯救整个国家,她同样坚信,你宁愿战死,也不愿归降敌军。求死的她不顾儿女性命,大肆辱骂将军与当今陛下。将军丝毫还不在意,可我不能,我们一众弟兄不能忍受一个被俘虏之人对我们将军的辱骂。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生存,对于被俘虏者的大逆言论,不具备饶恕的资格。”
鱼老望着右手泛动的浅灰元力,“所以,三针,三根鬼音针让你妻子儿女命丧黄泉。只可惜了,到死都坚信丈夫的女子,绝不想不到她的丈夫会为了一个官职,率领部下投降。朱有坤,你觉得若是你妻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在九泉之下的她是何心情?你那尚未成年的一对儿女,又会如何想自己的父亲?想必她们连做鬼,也心有不甘吧?!所以,你要恨便来恨我,要报仇,也来找我。”鱼老望了望朱有坤,“可你,有这个本事吗?”
朱有坤听完,双腿乏力,连退了四五步,扬天大喊:“霜儿、武儿、文儿,我对不起你们!”而后双膝跪地,力道之下,地板被他跪下双膝砸出了两道凹痕,趴在地上,任由眼泪落下,双拳只顾捶打地面,模样极为凄凉。
鱼老不屑一顾,望着那般失魂落魄的朱有坤,没有同情,反而威胁道:“今日,你伤了我家世子,你便要还,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废你修行,我只是要你受重于世子五倍的伤,剩下五倍日后世子还你也好,不还也罢。”话音落下,鱼老甩出右手掌心的浅灰元力,朝着朱有坤疾驰而去。
面对这等攻势,朱有坤仍旧没做任何反应,头也不抬,任凭那浅灰元力打在身上。于地上翻滚了十丈开外,朱有坤的身子才算停下,浑身锦衣溃烂不堪,几口鲜血喷在地上,捂住胸口的他眼泪不止,表情狰狞痛苦,想必他心中的伤,要比身上的更痛吧。
林昭挣扎而起,望着十丈开外躺在地上卷曲着颤抖身体的朱有坤,道:“余下五倍,我便不还了。”而后不管朱有坤是否听见,由着鱼老搀扶着往青阳侯府而去。
徒留曾浩年愣愣出神,一直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到青阳侯府,林昭拿出鬼木汁递给鱼老,而后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接过鬼木汁后鱼老再度往林昭口中塞了一枚丹药,再吩咐彩儿好生照顾世子之后便是离开了卧房。
如今的青阳侯府是满目萧然,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三人,庭院里落下的树叶与杂草遍地,就连素日里规矩的鸟儿,也将粪便拉的到处都是,可又能如何,无人清理,凌乱便任由它凌乱了。
林昭这一躺,足足躺了十二个时辰,睁开眼后,看见彩儿趴在床边熟睡,望着那美丽脸蛋上浮现的几缕憔悴,不敢将她惊醒,轻手轻脚下了床,拿了件长衫盖在她身上后便是出了卧房。
青阳侯府最深处,有一间小房,林昭推门而入。
只见鱼老催动浅灰元力,往一炉灶火中而去,那火势被元力侵染,冉冉翻腾的灰色火焰正炼制着一柄灵器。
林昭静静看了半个时辰,鱼老脸上表情突然凝住,显然是到了关键时刻。霎时,鱼老体内元力宛如疾风骤雨,一股脑儿轰然而下,嘴中大喊:“世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