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皇孙也带来了?”
常乐公主闻言捏了捏小皇孙肉乎乎的小脸儿, 没好气道:“你当我愿意?”
前几日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满月宴,就被这小祖宗记住了, 今日一睁眼就吵着要来看小弟弟, 四嫂如今已显怀不便到处走动, 四哥呢,他要在前厅与一众男人打交道,总不能带着个稚童, 这个重担便落在了她身上。
二人一左一右牵着小皇孙,远远缀在人群后低声说话。
“你阿娘还是没答应?”想起阮蓁学骑马的事,常乐公主随口一问。
阮蓁点头。
她肌肤太过娇嫩, 那日统共不过在马背上停留了一个多时辰,双腿内侧白皙剔透的如雪肌肤已被磨得嫣红一片,稍一碰就要破皮一般。她本瞒着不欲让人知道,当晚沐浴时却被画罗瞧见了,翌日阿娘就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许她再这么折腾自个儿。因着这件事,她最终也没学会骑马。
“你打小身子羸弱,稍一折腾就是一场大病,即便如今大为好转,在你阿娘心里你也还是个琉璃珠儿,磕不得碰不得的,要她答应你去学骑马,恐怕是难于上天哩!”常乐公主倒是颇为理解刘氏,盖因她也是这样,心里总还记得阮蓁当年苍白脆弱的孱弱模样。
阮蓁不甘心地抿了抿嘴,没出声。
“琉璃珠儿?”牵着常乐公主的手小腿儿一迈一迈忙个不停的小皇孙听到自个儿感兴趣的词,抬起头来眨了眨清澈懵懂的眼睛。
他如今这个年纪听人说话正是半懂不懂的时候,偏偏他自个儿不觉得,听别人说句什么都要插上一句,总叫人觉着好笑又无奈。
常乐公主知道即便跟他解释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还会叫他生出更多问题来,干脆随口编了一句唬弄他,“是啊,你阮家小姑姑有好多琉璃珠子,红的蓝的各色儿都有,漂亮的很呐!”
小皇孙最是喜欢透亮剔透的东西,闻言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阮蓁,那垂涎的神色就差在脸上再写上想要二字了。
被那双漆乌黑亮的眼睛看着,那长而密的眼睫毛再忽闪闪地上下一扑动,阮蓁心都要化了,笑着摸了摸他头顶细软的头发,道:“小姑姑今日出门忘了带珠子,等过几日小姑姑进宫带给你,好不好?”
她幼时阮成钰为了哄她开心确实给她买过不少琉璃珠子,如今都在她书房里的多宝阁下的柜子中收着,小皇孙若真想要,她今日回去便让双碧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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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入冬,天气寒凉,光化长公主便着人收拾出一间暖阁,让今日前来的姑娘们在暖阁里说话。
过了垂花门便是后院,阮蓁正走着,蓦然脚下一顿。
常乐公主见她面色有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阮蓁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少顷,到了暖阁。
天转入冬,一路寒风吹得人浑身发颤,丫鬟挑开帘栊,常乐公主和小皇孙迫不及待地进去了。
阮蓁提步正要也跟着进去,想起方才看到的人影,她脚下一顿,收回步子转头问领路的丫鬟,“不知府中的阮姨娘可安好?”
“姑娘是……”丫鬟略有为难。
阮蓁模棱两可道:“我是她妹妹,此番来贵府想着能不能去看看姐姐。”
阮姨娘口中确实常念着位妹妹。那丫鬟听她这么一说便把她当做了阮婉怡,以为她是爱姐心切,连忙拉她到一旁,看了看周围,方才小声道:“阮姨娘前些日子冲撞了长公主,正被禁足呢!”
要说这位阮姨娘也真是!进府这四年就没一日安分过,成日撺掇着大少爷和大夫和离,想要取代大夫人的位子。可她也不想想看,当初长公主就是瞧不上她的出身才死咬着任大少爷如何哀求都不松口,以至于她弄出个酒后**的戏码才勉强嫁入府里做了个贵妾,长公主恨她丢了自个儿的脸面还来不及,又怎会准许她真的爬到正妻的位子?这不就被禁足了?
“禁足?”阮蓁喃喃道。
可她方才看到的那人分明就是阮婉然,她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丫鬟点头,道:“长公主还特地命侍卫日夜在院前守着,不许她踏出院门一步,姑娘还是别问了,快些进去吧,外头冷。”
阮蓁朝她微微颔首,旋身进了屋子。
刘凝今日也来了,此刻正坐在黑漆嵌螺钿罗汉床上同一个鹅蛋脸儿少女玩双陆,见了阮蓁,她瞥了她一眼,神情间多有不屑。
自那日她从她手里要回年年,她见了她就是这般神情,好似她才是那个腆着脸抢别人爱宠的人。阮蓁理也不想理她,径直走到南炕边。
见她来,小皇孙往里挪了挪,殷殷道:“小姑姑坐这里!”
他正和常乐公主玩藏钩,一人将玉钩握在手中,另一人猜在哪只手中。他已经猜错了好几轮了,就想找阮蓁搬救兵。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