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来得好早。”
傅瓷闻声抬头,看见傅绰约已经站在门口。世家小姐一股脑儿的围上去,行膝礼,“拜见寄好郡主”,看见众小姐们都前去拜见,傅瓷也站在原地向傅绰约行了个礼。在家,她是嫡出三小姐,傅绰约是庶出;在外,她是臣子之女,傅绰约是一国郡主。这些规矩,傅瓷还是晓得的。
傅绰约看见傅瓷躲在后面,拨开人群径直向傅瓷走去,“早就听说爹爹要带你来四皇子的婚宴,我特地求了姑母带我前来与你相见。”
傅瓷听后,有行了一礼,“多谢二姐记挂。”
一众小姐们看着傅绰约与傅瓷之间的亲切对话,不好退下也不好接着听,杵在那儿着实为难。
傅绰约似是刚刚想起周围还有一帮人来一般,赔笑说道:“我倒忘了,诸位小姐们还站在这儿,我与妹妹说几句体己话,你们各忙各儿的。”
得了傅绰约这句话,这些世家小姐也就不敢再储在这儿了,纷纷四下散去。
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傅绰约才耳语说道:“跟我争,不可能。”
言罢,傅绰约换了一副妩媚的笑脸踩着傅瓷的脚走了过去。傅绰约刚走,四下里的小姐们都开始对傅瓷指指点点。傅瓷依旧面上不屑的喝茶,心里却不似先前那般宁静。
前世里,这位长姐并没有欺辱过自己,甚至还维护过自己。于是在这一世里,傅瓷就想当然的认为傅绰约是个好人。没想到,诺大的承周,竟然找不出一个真心待她之人。
“在想什么?”傅瓷的思绪被这声低沉的询问拉回,傅瓷循声望去,正对上苍玺的目光。
想到这座会客楼是只有世家大族家的小姐才能出现的地方,突然冒出个王爷来。傅瓷一下子失了态,惊呼了一声。
苍玺瞪了傅瓷一眼,傅瓷方意识到,四下看去,发现一屋子的小姐或瞪着傅瓷由羡慕转为嫉妒到最后都有想走到苍玺身边来搭讪一二的,但很不幸的是被苍洱统统给拦下了,或一往情深的望着苍玺,那双暗送秋波的双眼,深情的都能掐出水来。
苍玺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些小姐如何看他,直勾勾的盯着傅瓷,“四弟的府邸我不熟,你带我出去转转。”
傅瓷没回答。心道:苍玺好赖也是个王爷,对于四皇子府邸这种地界儿,怎么也总比她傅瓷来得多吧!
诸位世家女子听到苍玺的相邀再看到傅瓷的犹豫,心中又是一阵嫉妒。胆儿大的甚至凑到前面对苍玺献媚说道:“王爷,臣女带您去转转可好?”说着,衣衫还往下溜了一下。
苍玺目光都不待转的,说道:“本王跟傅三小姐说话,是谁都能插嘴的?去问问你爹,这个官他还做不做?”
苍玺说这话时,语气中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冰冷,却一下子将人打到冰窖。那名小姐立刻梨花带雨的跪在苍玺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没等苍玺吱声,苍洱就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将这人带了下去。
“没听清本王的话?”苍玺问道。
傅瓷屈了屈膝,回答道:“臣女遵命。”
苍玺与傅瓷并行出了会客楼,来往的奴婢看到这一幕纷纷避嫌,就连朝臣看见了也选择无视。
“你很聪明”,沉默许久,苍玺突然说道。
傅瓷不晓得苍玺说的哪一桩事,仔细回忆了一番,想了又想才意识到苍玺说的是那两封书信,遂而回答道:“举手之劳,王爷过奖。”
苍玺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与傅瓷四目相对,问道:“本王好奇,那日在圣上面前你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傅瓷对任何人都有芥蒂,两世为人,她已经学会了何谓八面玲珑。
然而,到了苍玺这儿,一切谎言都会被戳破。稍加犹豫后,傅瓷回答道:“臣女只求安稳。”
何为安稳?”苍玺问道。
傅瓷一双眼睛盯着苍玺的眸子,回答道:“相夫教子,再无纷争。”
这几个字,苍玺还是第一次听到。
在朝堂上,他见过渴望安稳的人,那些人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一点儿错就丧命。
于是,他们开始用权势来保护自己。似乎只有爬到权力的高峰才能洗涤自己身上的污秽。这些人,明明贪生怕死,却要在高宗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见苍玺沉默,傅瓷索性也不出声。直到听到林子后面传出来一声女孩的声音,苍玺才警惕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