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这边亦是如此。
傅瓷打开了手里匣子,摸了摸里面那块玉。香罗看着傅瓷又捧着这盒子,叹了口气说道:“瓷儿这是打算将玉龙头赠与王爷?”
傅瓷微微抬眸,“瓷儿只想物尽其用”,言罢,傅瓷抬头望向香罗,轻声说道:“姑姑会不会怪瓷儿?”
“怎么会?夫人既然把这东西给了你,你便是它的主人”,香罗说道。
闻言,傅瓷将玉龙头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冲着香罗笑道:“多谢姑姑肯理解瓷儿。”
香罗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姑姑再叮嘱几句,瓷儿莫恼”,香罗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玉龙头是夫人凭自己的军功与对承周的贡献挣来的。将士们对夫人的忠心与功劳有目共睹,他们肯看到玉龙头行令并不是只因为玉龙头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心服口服啊!”
听着香罗这话,傅瓷微怔,“姑姑是害怕,王爷的公信力不够,将士们不肯听持有玉龙头者的调遣?”
第二百七十八章义母
香罗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闻言,傅瓷不解。香罗接着说道:“这天底下没有哪个人比这些在沙场拼搏的将士更渴望没有战乱的了。”
听香罗此言,一时之间傅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没经历过战乱,也不知道沙场之上是如何的刀剑无眼。她只记得,苍玺去慈安的那几日她夜夜无眠。
傅瓷相信,这种担忧不止他一个人有。那些个有儿子或者丈夫在沙场上拼命的妇人。那些人应该比她更担心,毕竟苍玺在外有苍洱等人保护,而且苍玺那身武艺在承周也少有人能与他相较量。想到这儿,傅瓷愈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曾在书本看过这么一首叫《兵车行》的诗。
诗文开头是这么写的: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刀剑各在腰。耶娘妻子走向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到诗的结尾令人不忍卒读: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想到这儿,傅瓷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是能再无战事,该有多好”,傅瓷摸着玉龙头感叹道。
说到这儿,香罗劝道:“承周若是能有个明主,何愁无战事?只是……”香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想到,先帝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约如此吧”,傅瓷说道。
香罗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接着绣手上的绣活。傅瓷放下了盒子,看着香罗手里的针线,问道:“姑姑在绣什么?”
香罗补了两针后,说道:“苍洱那小崽儿把以上刮破了,我给他补一补。”
闻言,傅瓷凑过去看了看。这衣裳上原本是有一个窟窿的,香罗手巧不仅补上了那个窟窿,还在一旁绣了两片竹叶。
“姑姑手巧,苍洱看到这衣裳肯定欢喜”,傅瓷说着,起身去橱子里取出来了两匹布料放在了桌子上,“索性我也用不着这些布料,姑姑拿去给苍洱做一身新衣吧?”
香罗看着这布料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给傅瓷行礼谢恩,傅瓷赶紧拦下了香罗,“姑姑多礼了。苍洱日日为王爷与瓷儿尽心尽力,这两匹布料还得靠姑姑的巧手才能拿得出手。”
“什么拿得出拿不出的?”门口突然传来苍玺的声音。
傅瓷闻声回头,正看着苍玺与苍洱一同进来。见苍玺前来,香罗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行了个礼后忙给苍玺上茶。
傅瓷笑了笑,拉着苍玺的手坐在了软榻上,“正说着苍洱呢,王爷就与他一同前来了。”
听傅瓷提到了苍洱,苍玺发问了声:“哦?”
“香罗姑姑正在给苍洱缝补衣裳。我想着,苍洱的衣裳大多也旧了,正想着让姑姑给他新作两身!”
苍洱闻言倒是乐呵,忙说道:“还是王妃与姑姑疼我!”
苍玺瞥了他一眼,“你这猴崽儿”,苍洱挠了挠头,冲着苍玺嘿嘿一笑。
苍玺接着看向傅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傅瓷不解,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明日王妃带人去布庄选些料子,本王的衣衫也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