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跑到郓城来找他,他应当感到愉快, 但也正她跑过来, 使得他几乎压不住怒火。
公仪疏岚下巴紧绷, 眉宇成峰, 慕听筠开始还絮絮叨叨, 一直没有回应后渐渐不敢说话,任由他握着手腕快步走进他的监御史府。墨芜和青雉对视一眼, 不敢多言,暗暗替自家姑娘捏了把汗。
进了偏房后,公仪疏岚上下看了眼, 沉声吩咐道:“带衣物了吗?还不快将这一身换了。”酒楼里那些人的污言碎语仿佛还在耳边,他有些后悔没能让那些人闭嘴。
“带了。”他好像真的很生气,慕听筠偷偷摸摸瞅他, 见他面色冰冷, 显然是在生气。
公仪疏岚深吸一口气,招来久安道:“带郡主去东厢房,让其余人把嘴巴闭紧了。”
“是,郡主,请跟属下来。”久安毕恭毕敬的对她道, 看这情形,如若没有意外, 这位福宜郡主很快就是他们的主母了。
慕听筠换好衣裙后, 出来见久安还在外候着, 跟他打听:“夫子他生气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久安想到在公仪家时公子发火险些砸了祠堂的事儿,慎重点头。
“这可惨了。”她刚刚还咬了他呢,慕听筠瑟缩一下,步履艰难的朝偏堂走去。
怎么办,她后悔了,不该贸贸然跑出来的。若是哥哥们动作快些,约莫明日就能追过来了,夫子生气,哥哥责备,想想就心累。
公仪疏岚喝了一壶凉茶,才勉勉平静下来,瞧见她不男不女的装束换掉,身着青纹曳地长裙,整个人宛若碧波出芙蓉,他心情才舒缓些。
“过来,”他招招手,等慕听筠乖乖走到他面前后,他捏捏她的鼻尖,问她,“你是如何过来的?”
“皇上侄儿从禁卫那儿抽了两个人给我,我告诉他们如果不跟我到郓城来,我就到皇上那儿告状。他们就跟着我来了,所以我一路上什么事儿也没有。”慕听筠很有经验的先阐明自身安全,至于其他,磨一会儿总会被原谅的。
公仪疏岚简直不知如何说她,说得轻了她听不进去,说得重了自己也舍不得,陷入两难之境的他只得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
“下次莫要这么做了,听到没有?”
慕听筠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生气吗?”
“我若是还气着,你且如何?”公仪疏岚逗她。
“不如何,那我就等哥哥找来了,跟哥哥回夙京城。”慕听筠心底偷笑,若是哥哥明日过来,她只要扁扁嘴哭一顿,约莫哥哥就心疼的不会过于苛责,转而说起夫子来。
公仪疏岚岂不知她心底的盘算,无奈笑了笑,“原来兜儿是个聪明的小傻子。”
他也算着慕听诩或慕听策翌日会到,他盘算着让慕听筠住在客栈,免得有损她闺誉,明日未来的大舅子来了,也有挣扎的余地。
“可我现在就困了。”连着几日的疾行,吃不好睡不好,早就使她感到疲惫。
公仪疏岚心疼的抚过她眼底深色,缓言道:“那就现在这儿小睡,晚些时候我送你过去。”
“嗯。”
“先吃些东西吧,久安,让厨房端碗肉糜粥来,另备几碟小菜。”
慕听筠托腮坐在她一旁,禁不住打了两个呵欠,干脆伏在桌面上打盹。只是她刚趴下,就被公仪疏岚拽起来。
“我就趴一会儿。”桌面凉凉的,在盛夏时趴着尤为舒服。
公仪疏岚轻声哄她,“不行,趴着趴着你就睡着了,先吃点东西,免得你睡不舒服。”
厨房动作很快,说话间,久安已经将木托端了进来,动作利索的摆放在桌面上。
“取扇子来。”
一盏茶后,久安就见自家公子唇边笑意隐隐,亲自为福宜郡主摇着扇子,看她用饭。
慕听筠用完饭后就耐不住困,刚沾上床就呼吸绵长,陷入沉睡。公仪疏岚凝望她许久,才撩袍起身,出门前他看了眼青雉和墨芜,眉心微皱。
久安在他一出来就上前禀报道:“那两个禁卫在您书房前跪着呢。”
“让他们起吧,护卫皇上的禁卫,怎能跪我。”公仪疏岚淡声吩咐道,负手朝外走去。
久安挠挠头,为难道:“属下这般说了,可他们说,即被指给福宜郡主,那就是福宜郡主的人了,私自带着郡主来到郓城,是他们的错。”
“我非兜儿家人,哪里能怪责他们。”公仪疏岚冷笑,幸好她一路无事,若是伤了丁点,他也不会只是让他们心里难受了。
久安听出他的决意,只好又跑一趟,还没往前走两步,折回来道:“公子,久泽过来了,就在门外,马上来跟您问安。”
果不其然,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久泽匆匆走来,跪道:“属下见过公子。”
“事情办好了?”
“是,已经办妥了。”
公仪疏岚颔首,“你先去歇歇罢。久安,与他们说完后,到外面寻一间客栈,再添置些物件进去。”
“是。”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