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了?”
“你呀,别看兜儿眼下才十岁,其实机灵得很,你瞧她这么些年可曾受过什么委屈,虽说是她哥哥姐姐照顾着,可她也有自己的小点子。放心吧,我也让晚霜多注意些了。”她啜了口茶,茶香入腑,心情也更舒缓。
梅嬷嬷也是看着慕听筠长大的,始终放心不下,“姑娘才十岁,现在就这么做,是不是早了些?”
“不早了,”宁国公夫人喟叹,“她生的晚,不知等她嫁做人妇,我还有几年精力帮她肃清府院、理断家事,倒不如现在就让她多知道一点儿。现在有我替她心疼着,待我去后,筝儿深陷后宫,她哥哥各自成家,心有力也与不足啊。”
梅嬷嬷一时无言,良久后才说:“夫人,您还未老呢,就替姑娘想这么久远了。”
宁国公夫人合上眼帘,想起梳妆台上金印妆盒内的几根银丝,苦涩一笑。
岁月催人老,可她的兜儿还小,即便是要老去,她也得慢些、再慢些,等兜儿平安喜乐后,纵然一夜满头银丝,忽成老妪,她也甘愿。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不长眼、没心肝的惹到兜儿,她毫不吝啬送些手段过去,即便是兜儿的爹,也一样。
“梅芩,等国公爷回来了,告诉他,夕华苑的白姨娘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他,让他另挑个妾侍陪他吧。朝雾,铺床,我今儿想早点睡。”宁国公夫人姣好的面容上平静无波,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事儿。
第4章 小惩
一连好几日,慕听筠每逢公仪疏岚授课,都努力减少存在感,乖乖听课,打盹也不敢,生怕考教时不通过,还得再多见几次。偶有两次与公仪疏岚对视上,她立马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
总算熬到豫承书院放半月假,她走出门时,长长舒了口气。
乔涴琤同情地握紧她的手,“没想到一个噩梦,竟将你影响至此。”
慕听筠干笑,“咱们快走吧,明天无事,要不要明天一起去看我三哥哥打马球?”
“不成,我娘让我明天陪她去庙里给爹爹求平安。”乔涴琤提起父亲,一抹忧虑染上眉间。
“那咱们改日再一起玩。”乔父是工部侍郎,去息县巡查洪灾还未回来,她听二哥哥说了一耳朵,息县的大水淹死了不少人,流民太多难以安置,估计乔伯伯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两人与往常一般在山下分别,乔涴琤的兄长乔涴修与慕听策闲聊,望见她们后,才止了话意。
慕听筠对她挥挥手,“我走了,明日写小笺给你。”
“好。”
回到府内,慕听筠有说有笑的与三哥哥说话,行至内院小道,忽见一行丫鬟端着木托从夕华苑方向走出。
她皱皱眉,唤住她们:“端的什么?”
领头的丫鬟是夕华苑二姑娘慕听璃的丫鬟留香,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子回说:“是给二姑娘炖的汤,二姑娘不喜欢,方才倒掉了两回,姑娘还是不喜,正要去膳房重新做。”
慕听筠琉璃般的眼珠子转了转,娇哼一声,“二姐姐好生娇贵啊,息县洪水不知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颗粒无收而饥饿难耐,她不喜欢就将好容易炖煮的汤食倒了两三次,啧,这个时候可千万别传出去了,不然又给咱们宁国公府招眼刀子,说什么宁国公府一个庶女就这般浪费粮食,更遑论他人。”
她说的一本正经,又满是忧虑,留香听得愣住,讷讷无言。
慕听筠越说越起劲,抚掌惊道:“这可不成,我得赶紧跟爹爹说一说这事儿。”说罢,拉着慕听策就往宁国公的柏叶楼行去。
留香彻底呆住,她为彰显二姑娘受宁国公喜爱特地这般说,没想到这三姑娘硬是歪曲到别的来,还给二姑娘惹来了麻烦,她片刻不敢耽误,提着裙摆往夕华苑跑去。
柏叶楼,正雕着小物件的宁国公一听见外面的见礼声,忙将刻刀和小物件都收进抽屉里。笑呵呵的对着跑进来的慕听筠说:“是策儿和兜儿呀,到爹爹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有大事。”慕听筠板着一张还略肉乎乎的小脸,‘认真’说道。
慕听策面对这个父亲,始终面无表情,只站在妹妹身后,并不说话。
宁国公并不信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小女儿家想要什么,或是耍脾气罢了。
“那你说说。”他漫不经心的说,还想着抽屉里未雕刻成形的小兔子,那是给四女儿的小礼物。
慕听筠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特特在‘息县洪水’、‘饿殍遍野’、‘二姐姐还倒了几次汤’这些字眼上加重语气,成功的将宁国公吓得面色发白。
“兜儿,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听筠绷紧语气急急说:“那还有假,现下可是关键时候,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又被有心人刻意添油加醋,指不定明天就有言官弹劾你了,到那时,就算您的皇帝外孙儿有心偏袒,可又拗不过满朝文武。”她声音虽然稚嫩,然言语紧张煞有其事,一番话更让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