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海没有料到国防部长常惠山会深夜跑到研究院来,这里一向是由他单独负责,国防部长从来没有到这里来的先例。
“部长,您不是还在视察军备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请坐,请坐!”林清海见到常惠山,不免客气一番,但对她深夜造访,还是有些戒备。
常惠山却似乎不着急回答他,也没坐下。面对这样一个上司,林清海还是有些忌惮。这个国防部唯一的一个,也是最为位高权重的女高官,从来没有战场经验,但是,在一个男性主导的联盟最重要军事机构里,能够牢固占据显赫一席,应该可以说明她的过人之处,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小视的。此刻,她面色冷峻,虽然已经略微显出了一些中年妇女的微胖体态,但浅灰色的制服还是体贴匀称地穿在身上,胸前一枚联盟的守护徽章闪着金光。透过厚厚的镜片,她的两道目光正反复打量着林清海的这间办公室,这个国防部的“编外”部门,她自接任国防部长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不好意思,打扰你会客了。军备情况符合要求,他们会尽快拿出报告,明天,哦,不,就是今天上午了,”她看看手表,“我会召集大家召开紧急委员会。不过,现在,东海岸战况不太乐观,士气也很低落,需要尽快想个办法鼓舞士气,否则,有人散布谣言,会动摇军心。”
听常惠山如此说,林清海略舒了一口气,“您是说,内部网上的那些东西?当然都是胡说八道的。我一定彻查......”
常惠山抬抬手,“我不是说这个。你见见老朋友,这都不是问题,而且,像任重远和韩将军这样的军中要员,确实需要我们重视,你能多多联络,当然很好。”
“那,您是说?”
“我是说,医院里的那些伤员。”
林清海还是心里不免一凛,那些伤员!她常惠山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那些伤员,嗯......我已经按照委员会的意见全部隔离了,您还有别的安排么?”
“我准备去看看,可以让电视台做一个短讯,这样对鼓舞士气最好不过,另外,正好你在,陪我过去吧,也可以消除一些外人的误会,”常惠山接过旁边递过的咖啡,喝了一口,但依旧没有坐下,周围的所有随从也都跟她一样站着,“你们研究院的咖啡味道不错。”
“嗯......可是,现在太晚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天亮之后,我代表国防部去一下就可以了,您就不用亲自去了。”
“这样不太好,我们国防部现在需要拿出态度。我们一起去,对了,你叫上任重远吧,大多数民众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和凌云山来的年轻人一起,这样集中的报道是最好的了。”常惠山语气坚决,似乎已经早有安排。
林清海虽然心里不悦,但却不好当面违抗,可是,这个时候,去医院还能看见什么呢?委员会的决定是要封锁医院,但是,却没有后来的安排,而如果带任重远,外加凌云山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起,那不是乱上添乱么!想到这儿,林清海请常惠山稍事休息,借口任重远现在毕竟不是军中将领,即使国防部长的命令,自己也要去和他商量一下,于是,出了办公室。
刚刚来到走廊转角处,几个黑衣人已经聚拢上来。林清海低声吩咐道:“她带了多少人?”
“常部长带的随扈,办公室里六个,三辆车上和外面警戒的二十个,一共二十六个。”
“看来,到时候了。”
“校长,您是说今天就......?”
“早晚而已,既然她今天已经来了,那就正是时候。你们去准备一下吧,看我命令。”林清海狠狠说道。
说罢,他转过几道门,来到任飞等人被关押的房间。
此时,任飞眼前虽然依旧模糊,但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几个人被一起控制起来,枪口下谁也还都不敢乱来。
任重远紧挨着儿子,他一时还不明白儿子这是怎么了,但多少能猜出,儿子的眼睛确实出了点问题。
“爸,我没事儿。”任飞转向他,虽然自己也解释不清这短暂的忽然失明意味着什么,但还是不想父亲太担心。任重远看儿子的眼神还是有点飘忽,知道他眼睛还不正常,而且,两个散大的瞳孔里,正闪着让人有些不安的寒光。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确实受了些苦啊?”他心里感觉有些酸楚,本以为可以让儿子脱开战火,没想到,还是被找上了门,“你们,确实,没有林清海要的东西吧?”任重远知道这么问,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况且,这里都是林清海的爪牙。
可是,儿子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他似乎不经意地瞄了瞄重锤,这个体格健硕的年轻人,之前并未引起任重远的注意。任重远立刻明白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他要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还拿什么给他啊。是吧?”说着,任飞向其他几个人努了努嘴。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附和着点点头。
“那他要找的是什么,您应该知道吧。”任飞说着,依旧瞟了重锤一眼,这依旧没逃过任重远的眼睛。
“爸,我还没想到。你们几个原来都是一个战队的战友啊?”
“是,我也没想到,现在会这样。”
“你们所有的任务都一起出生入死,也挺不容易的啦。”
“他当时在我们队里是负责后勤支援,”任重远朝门外的方向指了指,“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