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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子渐弱而变得越加紧张起来。

只是皇上一直都没有发话。

凤翎历804年十二月，皇上召集文武大臣，下了口谕：朕身体虚弱，已经无力于国事，即日起，命太子监国，并命左相礼国公孙晏、右相齐青陵，武平侯漆泽钺，昌平候武昭为辅政大臣，辅佐太子监国。

一时间，满朝震动，原本的太子废立之事已经闹得如火如荼，想亲孙晏的文武上表改立凤翔，而姬姓一族却联合了大帮人马要改立凤铸，只是如今完全没有着落。此时各方才发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太子废立战中，这四位从未上表改立，其中昌平候自然不必说，昌平候之子武策本就是太子侍卫，所以昌平候是亲太子的。右相齐青陵惟皇命是从，自然不提改立。武平侯漆泽钺曾经拜访过一次礼国公孙晏，两人闭门长谈之后，与孙晏一般，对改立之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四位当朝文武重臣如今被皇上一句话，放在了太子左右！

皇帝退朝之后，皇后立即来见，太子监国的下一步，便是皇上仙去之后太子登基，那时候自己将何去何从：“皇上……”

“你来了，我正有事找你。”皇上看着皇后，眼目中有些儿讥诮。姬家的上表，自然是皇后的指使。

“皇上请说。”皇后原本想就今日命太子监国的事情说一番事的，如今且先听皇上要说什么。

“朕的身子，朕知道，日子不久了。这后宫中，你跟着朕的时间最长，朕最舍不下的也是你……”皇上微笑道。

“皇上……”皇后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自己虽然是皇后，可是并不是皇上最宠的人，不过这后宫中，确实是自己跟了他二十多年。

“唯一遗憾的是，皇后你没有给朕留下子嗣，等到朕撒手那日，这后宫中，也再不是你的天下，朕，便将你带走吧！”皇帝伸手抚摸皇后的脸，温柔说道。

“皇上！”皇后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吓得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这么多年，你是无子的皇后，你也知道，曾经有多少上表让朕废后，朕没有废你，也是不想对不起母后的一番苦心，否则怕下去了，见了她老人家不好交代，如今，你便与朕一同前往，这一生，也算是朕对得起你，对得起母后她老人家了……”皇帝笑道。

“皇上……”皇后跪地哀求。

“去吧，带着你皇后的头衔去吧。这是朕最后给你的荣宠。”皇上说完，闭目不语。

皇后跪地哭泣，半响之后，也知道皇上心意已决，自己这一生，也算走到了尽头，泣道：“臣妾……遵旨！”

三日后，皇后自缢而死！

坤和宫的宫女说，皇后得知皇上身体已经不好，日夜悲哀，连哭了三日，最后先一步而去，为皇上暖那墓穴……

文武上表，皇后对皇上痴心一片，自然是一番歌功颂德的吊词。顿时后宫朝堂一片哭泣，有人是真哭，有人是假哭，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后宫中的秦妃与朝堂上姬姓一族是真哭——他们所依仗的，倒下了……

此后，姬姓一族再无人提废立之事。

皇上卧于床上，只挥了挥手：“厚葬！”

众人退去之后，皇上望着窗外的雪花，淡笑着自语道：“母后，儿臣让她以国母的身份离开，也是对得起您老人家了。而博儿啊，最后的日子，父皇当为你把一切安排好，所有的阻力，父皇都会给你清除！给你留下一个干净的江山，等你长大。”

年后，正月，皇上已经卧床不起，召了三位皇子以及四位辅政大臣说话。

“铸儿已经十三岁，翔儿也已经十一岁，按照祖制，应该搬出皇宫，到封地上任。我凤翎东部临炎娑强国，局势紧张；北部寒冷，缺少繁华；西部临那赤珠青霞，也是时常摩擦不断；惟有南部临我友邦崎川，土地丰美，物产丰富，父皇已经快不行了，便给你二人挑我凤翎最繁华最安乐的西部为封地吧……铸儿领天喜城，翔儿领相南城……去吧……”

“儿臣遵命，谢父皇隆恩！”两位皇子谢恩而去。

皇上却留了四位辅政大臣：“另，封贤妃为皇后，并为太子养母，为朕打理后宫！”

凤翎历805年元月，安郡王、平郡王领封地，拜别皇上，奔西部封地而去，同月，皇帝册封贤妃为皇后，并为太子养母！

半月之后，于春寒料峭中，皇上召太子在身侧，却摒退了所有人，对太子言道：“父皇为你做了很多事情，惟独有一件，是父皇不安却又做不到的。”

年幼的太子问：“父皇担心何事？”

“漆家！你需记得，你没有把握动漆家的时候，只能用恩宠对之……有朝一日，如果你有了那份能力，便除了漆家吧。凡事多请教皇后。”皇上说完。仰天长叹，睁目而逝。

到底，还是放不下啊。漆家重兵在握，漆权玉小小年纪已经声名鹊起，而漆泽钺其心难测……只是他断然没有想到，孙锦荷和漆权玉之间的关系让这句吩咐，是如何的矛盾！

凤翎历805年元月底，皇帝驾崩，太子主持丧礼，半月之内，着素服，配白纱，一切歌舞娱乐全部取消……

二月，太子登基！尊先皇后孙锦荷为皇太后，大赦天下！时年，新皇九岁，皇太后孙锦荷十七岁。

39.

虎啸城。三月天，草长鹰飞。虎啸城外那片平坦的土地已经满是茂密青草。漆权玉立在城墙之上，含笑望着远方——锦荷做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