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一怔。牛方达以前是蓝台的台长，后来出走成立了方达娱乐，投资了很多电影电视剧。他人脉很广，势力很大，是名副其实的圈中大佬。
“怎么？那小丫头是牛方达的……”
“可不！”陆铭抬了抬下巴，“而且关系不一般呢！牛方达前一阵直接给她投了一部电影，跟撒钱玩儿似的……这部戏本来要那小丫头当女主，但王导说你要不是女主他就不导了，这才……”
“他要哄他小情人高兴干嘛不自己找人拍啊，随便她当女几都行！”
“人家不仅要拍戏，还要红啊！不找个像样的班底捧一捧哪能行？”
安心啐了一口：“那就能随便祸害别人么！”
陆铭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了：“没办法，谁让他们手上有资金。”
“我还是要去找导演问问。”安心绕过他，“反正现在这样我没法演！”
“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到导演房里时已经有人在了。肖颖紫宣站在门口泪眼婆娑，正低头跟身旁的男人说些什么。
那男人矮矮胖胖的，年龄看上去可以当肖颖紫宣的爸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手上还盘了好几副串，看上去颇有几分儒商的气质。但安心知道这都是假象，他们这号人，没一个好说话的。
“王导，当初咱不是说好了么？我们这边可以带编剧进组，剧本也可以随时修改。”
“是修改，不是重新写。”王炎琰缩在大衣里，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牛方达挑了挑眉：“您的意思是这剧本不合适了？”
“这样没法拍。”
肖颖紫宣发出一声夸张的抽噎。牛方达看了她一眼，递出一个宽慰的眼神。
“王导可能忘了，这戏能不能拍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牛方达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哎——”陆铭满脸堆笑地站了出来，“戏肯定是要拍的嘛！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
“你谁啊？”牛方达皱眉看向这个打圆场的人，没等陆铭回答，他又看到了旁边的安心。
“你……又是谁啊？”
肖颖紫宣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牛方达露出了然的神情。
“你就是女一号安心？”
他把手上的串搓得啪啪响，一面毫不掩饰地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安心。那眼神活像一只趴在雪地里准备狩猎的恶狼。
“新剧本你觉得怎么样？当然，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谈一谈……”他露出玩味的笑容。
安心看着他微黄的牙和意味不明的笑脸，心里一阵恶寒。还没等她开口，有人进来了。
“我们不接受新剧本。”徐清来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一身黑衣的他本就肃穆，再加上室外还未来得及消散的冷气，他周身的气场更加锋利了。
“你谁啊？”牛方达问，语气跟刚才问陆铭时完全不一样。
徐清来朝导演点头致意，又才把目光投向牛方达：“我是光耀的执行总裁。”
“光耀？”牛方达轻笑，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王导，”徐清来没理会他，继续对导演说，“我希望还是按照合约来，使用原来的剧本。”
“合约也是人写的。”牛方达提高音量，“能写就能改！”
他上前一步靠近王炎琰：“王导，新剧本我就放这儿了，话我也放这儿了：要是明天不按这个剧本走，这戏……我怕是要和制片人重新谈谈了。”
“不能按这个剧本拍。”王炎琰说。他一直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只有说到剧本，人才有点反应。
牛方达的脸色倏地变了：“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方达撤资！”
房内的气氛被冻结了。安心看着僵在原地的导演和陆铭，不由攥紧了手心。
“您真要撤资？”徐清来依然一脸淡定。
牛方达的笑容颇有胜利者的姿态：“不然呢？当然，要是按照新——”
“那就谢谢您的礼让了！”徐清来笑着，但眼里毫无笑意，“光耀愿意继续投资！”
牛方达瞪大眼睛，没说完的话也哽在嗓子里。房里人的反应大都跟他一样，肖颖紫宣张大嘴巴，顾不上嘤嘤作态了。
“你要投资？”牛方达脸上的得意不见了，只剩下横肉一抖一抖的，“小伙子，真不知道深浅么？”
徐清来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这就不劳您挂心了。”
牛方达深深看了徐清来一眼，扭头往外走：“小门小户的，真是池浅王八多……”
骂谁呢？！安心脑袋“轰”地一声，感觉一下子被点着了。
“这话有毛病，水深王八多才对，不然怎么遍地是大哥呢！”她冲着离开的人的背影大声说。
牛方达听到这话后转身，他盯上安心的眼，目光有警告，还有探寻。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冷笑了两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