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茶,也只喝她泡过的。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丁莫言如此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他一向视女人如草屑,虽不至于随手便杀,却也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
江篱耳朵虽听着那些话,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骇人,她从小视做父亲的那人,怎么可能只是她的养父?而她的尊重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让她感觉矛盾的人,她的身体里,怎能流着他的血?
“你娘这个人,虽然她从来不谈起自己的身世来历,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必是出高贵之人,举手投足间,都有掩不住的贵气,跟这庄里的女子很不相同。也难怪丁莫言会喜欢上她,每次你娘抬头看向他时,那种眼神,便是他人,学也学不来的。可是丁莫言这么喜欢她,却也没得到她的心,我记得你娘同我说过,这个世上,只有那个江群山,才是真正让她心动的人。”
江篱听得父亲的名字,总算有了些反应,反驳道:“既然如此,我娘又怎会替丁莫言生孩子?我必不会是他的女儿。”
庞夫人长叹一声,像是在惋惜什么:“这天下的事,又岂能样样趁心如意。丁莫言钟情你娘,却不料你娘竟爱上了江群山,他如此自负的人,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江群山乃是他的故交好友,这更让他怒发冲冠。终于在某一夜,喝醉了酒,对你娘动了粗。”
“简直不是人!”江篱气得跳起身来,大骂道,只恨自己身陷囫囹,不能与丁莫言一战。
庞夫人赶忙上前安抚道:“江篱啊,你还太小,须知这人世间的事情,本就有因果轮回。丁莫言若不钟情你娘,当年也不会于千人围堵之中将她救出。后来虽被丁莫言用强,她却也未曾后悔,她只觉,自己欠了丁莫言,便用一个孩子还他,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为何她又要跟江群山走,她为何不留在赤梅庄?”江篱改口,不再称江群山为“爹”,她的心里,对这事情,已是信了五成。
“因为你娘说了,这世上,只有江群山,从未想过用手中的权力来得到她。她以往遇到的任何男人,非富即贵,即便真心爱她,每一次,都会用一些手段来打压他人,既而才能将她留在身边。丁莫言也是如此,他的武功天下无敌,这世上男人,又有谁敢与他相争。可是江群山不同,他虽为红禅门的掌门,在你娘面前,却从来只以普通人自居。你娘曾悄悄对我说,只有面对江群山,才能让她感到,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红禅门,为何又会改为三生门?”庞啸虎听得入神,不禁开口问道。他虽纵横江湖这么些年,对于这里面的秘闻,却也知之不多。
“据说是江群山为了云庭姑娘才改的。”庞夫人抓着江篱的手,突然道,“对了,那把云庭刀,你可曾得到?”
江篱摇头道:“那刀这些年来,一直放在三生门的密室内,只可惜,几个月前,让人给盗走了。莫非,您知道这刀中的奥秘?”
“我不知,我只听你娘说过,得这刀便能得天下,可究竟如何能得,她也未说。你娘跟江群山去了三生门后,我曾去探望过她,她曾亲口对我说过,你是她与丁莫言的孩子。这事情,便是江群山,也一清二楚。”
江篱听得头大如斗,只觉难以理解父亲与母亲的意思,一个怀着他人的骨肉,却能随另一个男人远走天涯。另一个明知妻子肚的孩子非己亲生,却毫不在意,甚至在母亲死后,一如既往,将她视如己出。一时之间,她感到迷茫,她脑中固有的思维,被彻底给打乱了。
江篱不再说话,她需要冷静一下,她甚至不再追究颜碧槐为何要将自己同庞氏夫妇一同关起来。她的父亲究竟是谁,这么些年来她一直认定的事情,竟然出现了如此不同的说法,她感到难以承受。做一个好的女儿和做一个恶人的女儿,这个转变,她需要时间适应。
庞夫人看着江篱的脸庞,想起了当年的云庭,不禁有些唏嘘。庞啸虎坐在她身旁,皱眉道:“夫人,那颜碧槐为何要派人将你抓走,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庞夫人却是冷哼一声,骂道:“这个畜牲,他早些前受苦太多,我亲眼所见,对他还有所同情,想不到今日,他竟如此待我,当年若非我,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跟了江群山这么些年,只习得他的武功,人品品性竟是一点儿未曾学到。真不愧是丁莫言的儿子。”
庞啸虎听得此话,大为吃惊:“夫人你说什么?那颜碧槐,竟是丁莫言之子?”
“是,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与他娘同为赤梅庄的婢女,他娘名叫凤娘,是个极温驯的女子。不知为何,后来凤娘竟怀了丁莫言的骨肉。那时的丁莫言,年轻气盛,根本未将凤娘放在眼里,依旧将她当个使唤丫头般对待。凤娘身体本来就弱,还要做活,待得临盆时,几乎去掉半条命。生下颜碧槐不多日子,便去世了。她死的时候,连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看得我直掉眼泪。”
江篱虽不言语,耳中却一直在听庞夫人的话语,听得她说丁莫言如此冷漠,不禁更为难过,自己怎能做这样人的女儿?
“不用说,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