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猛地捂住嘴,一阵反胃。
“怎么了?”“梁道森”即刻关心。
反胃感汹涌,阮舒根本无法回应,偏开头直干呕,心下悄然狐疑,难道刚刚和闻野的借位接吻真把她自己给恶心到犯厌性症的地步?
“你是想吐?”“梁道森”彰显出焦虑,猜测得颇为慌乱,“胃不舒、服?还是吃坏东西了?”
在旁的林璞亦手忙脚乱,手忙脚乱地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送来:“姐?你还好么?”
“我……”好不容易说出一个字,阮舒的喉咙又被翻山倒海的恶心所扼住,霎时戛然,只余干呕声。
反应极其强烈,难受至极,呕得她弯着腰腹近乎佝偻,眼泪也都出来了,身体已无法受她自己的掌控,全被这阵子突如其来而莫名其妙的干呕所主导。
“打电话叫医生!”林璞率先冲管家喊话。
“嗳!”管家应承着匆匆下去办。
“梁道森”则将阮舒从椅子里抱起,直往厅堂去。
场面一时之间颇有些兵荒马乱。
从刚刚起便许久未出声的庄荒年,定定盯着方才搁在阮舒面前的那几道油腻的菜,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什么,收起满面的若有所思,快速跟在几人后头。
内心涌动着令他激动的某个猜测,他难得地稍微压抑不住情绪,步伐竟有些凌乱。
“阿森!”庄荒年唤着,连嗓子都略微变了音调。
“梁道森”将阮舒放到沙发上,听言回头看他。
庄荒年稳了稳心绪,忙不迭吩咐:“别耽误~也不用把医生找来~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带姑姑去医院~”
“梁道森”表情微凝:“庄二叔,应该也没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不用奔波了。”
“傻小子~”庄荒年的两只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姑姑这反应,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一语出,“梁道森”一愣,林璞和荣一亦明显地怔忡,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悉数投注到阮舒身、上。
阮舒此时正乏力地靠在沙发里,整个人更是被震住。
大脑里已因为庄荒年的话而自发浮现出堆放于记忆边缘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她曾经第二次怀孕时的早孕反应……
早孕反应……
怀孕……?
两个重点字眼,由外到里冲击着阮舒。
思绪在这番冲击中全然混乱,一刹那,嘈嘈杂杂的都是声音——
什么时候又中的?
她这回去荣城和傅令元呆在一起,明明每一次都做安全措施了不是么?
不对不对!
转念她便推翻。时间上不对的!这回逗留荣城的时间根本没几天,才刚分开,就算中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的。
那,难道不是这回?而是,之前傅令元来江城时,他们在游艇酒店,就已经……
可,彼时虽然他没戴套,但她事后吃避孕药了的。总不会又和前两次意外怀孕的状况一样,避孕药无效?
她……
手掌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肚子,阮舒怔怔的,眼神复杂,纷繁凌乱的思绪最终归结到一点:她和傅令元,又有孩子了……?
厅堂内瞬间的安静因庄荒年的话而起,又被庄荒年打破了,是在吩咐管家去备车。
旋即庄荒年看回“梁道森”,重重一拍“梁道森”的肩膀:“先别愣,把姑姑的外套带上,我们赶紧带姑姑去医院做检查。”
“梁道森”状似才回过神,走到阮舒面前,蹲下身,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凝注着她,像在极力抑制住喜悦。
而原本怔怔的阮舒,在与“梁道森”饱含“深情”又带着嘲讽的眸子对视上时,略微涣散的焦聚骤然凝回。
她的脑子亦随之平静下来。
不对……
不是的……
不是怀孕……
是闻野……
是闻野在捣鬼……
是他……
他在飞机上要她吃的药一定有什么猫腻。
制造她怀孕的假象吗?所以他刚刚提醒她进食,还特意邀请庄荒年一起。
全是闻野在算计。
乌漆漆的瞳仁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缩,阮舒的手掌缓缓地从腹部挪开,心头长长地松开一口气。
松开之后,却貌似并没有完全舒畅。
还,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极淡极轻极微小的、不明所以的、形容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暂且没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究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阮舒转瞬抛诸脑后,专心回应对庄荒年。
蹙起眉心,她显得不胜其烦:“去什么医院?麻烦死了,我只不过突然间恶心想吐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姑姑~”庄荒年快步上前来,高高竖起关心的旗帜驳回她,“姑姑是庄家家主,你的身体是否康健,关系着我们庄家整个家族的兴荣,不能不重视。”
“何况姑姑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很像孕吐。你和阿森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照说确实该有好消息了,所以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阮舒闻言,十分随意地“噢”一下,说:“那我一会儿回卧室,自己拿验孕棒测一测就可以了。”
“验孕棒的测试结果怎么能比得上血检?”庄荒年肃色,“这是关系到我们庄家的香火命脉的大事,不能草率,必须去医院确认。”
“梁道森”适时插话,搭腔道:“听庄二叔的,不要嫌麻烦,去趟医院。”
他面有忧悒:“如果真是怀孕,你这回受伤住院,用了不少药,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造成不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