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哥!”陆少骢兴冲冲地进门来,上下左右地打量傅令元。
赵十三暂时退到一旁,把床边的位置留给陆少骢。
傅令元已在第一时间舒缓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此时此刻微微歪着头倾靠于床头,唇边斜斜地挂出一抹闲闲散散的笑意,回看陆少骢:“你没事。”
声音尚有些沙哑。
陆少骢上前一步拿拳头虚虚地捶上他的肩膀,亦笑:“你也没事。”
刚说完,便见傅令元五官皱起来,像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给疼的。
“怎么了阿元哥?我碰到你伤口了?”陆少骢见状狐疑,确认自己明明避开了他的伤,而且明明下手很轻。
傅令元转瞬便重新笑开:“吓你的。”
转而问:“我们当时不是被警察包围了?怎么回来的?”
“老陆及时赶到了。”陆少骢回答,“你昏过去了,我怎么拉都拉你不起来。外面有脚步声,我以为我们真的就这样完了,认命了,反正咱哥俩至少能做个伴儿,结果,来的是老陆。阿元哥你都不知道,那情况,我真想直接跪倒在老陆面前喊他‘亲爹’。”
傅令元挑着唇际打趣:“你不喊,他还是你亲爹。”
陆少骢摸着脑袋哈哈哈哈,干脆用上这个称呼,继续道:“亲爹赶在警察进来之前,把我们俩从工厂的侧门拎回来了。所以现在我们安然无恙。”
傅令元略一蹙眉:“泰、国人那边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和我们谈得好好的,临到交易反而突然对我们动手?还有那批货?为什么泰、国人说不见了?还说是我们吞掉了他们的货?”
“这从头到尾其实就是个误会,起因就是那个叫‘焦洋’的死条子惹出来的祸端。”陆少骢站得有点累,搭来一把椅子坐下,讲述道,“那个时候我们不是通过会所经理的监控镜反监控到s和泰、国佬的会面?s那个时候就发现了焦洋,鬼鬼祟祟地假扮成会所的清洁工。”
“s把这件事告诉泰、国佬,泰、国佬才误以为是我们悄摸联络了警察要抓他们。尤其他们第一时间去检查存放在储物柜里的那二十公斤‘四号’,发现不见了,就更加认定是我们耍诈。所以才有了后面一通假意和我们交易,两个女按摩师是他们花钱请来的其中两个雇佣兵。包括后面在工厂里打我们还拿枪指着我们的几个,全部都是。”
说到这,陆少骢突然淬声,目光阴鸷:“因为我是老陆的儿子,所以他们原本只是想抓我当作人质,若非如此,早在包厢里的时候,那个臭娘们就不会只用电棒把我击倒,而是像对阿元哥你那样痛下杀手。”
傅令元闻言瞳仁微缩——这个说法,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美美没有直接杀掉陆少骢。可其实他后来得以猜测到整个交易是圈套,恰恰正是从这一点开始怀疑的。
“幸好阿元哥你能耐大,没让美美得手。”陆少骢的口吻充满庆幸,“因为会所外面有埋伏的警察进来了,泰、国人就带着我们两个先一起撤离了,撤去了那个工厂,才继续追问我们货的下落。”
傅令元不易察觉地眯了下眸子——虽然还没确认过,但他自己基本可以肯定,那个时候埋伏在会所外面的警察,才是真的警察……
收着思绪,他问:“所以那批货究竟在哪儿?”
在工厂里时,听说货不见了,有一刻他是犹豫的,犹豫地猜测那批货是不是被警察搜走了。时间那么紧迫,紧迫得他来不及多加考虑,一念之间的差异,直接决定了他面对那种情况的反应。
如今事后回想,他万分庆幸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否则他当时不会选择挟持泰、国佬,不会丢掉那颗咖啡豆,而会选择先认下那批货是他拿走的,以此拖延时间,等待……
傅令元攥紧拳头——如果要他重新来一遍,他都不太自信自己能做出同样准确的判断。
“提起那批货的去向就更来气。”陆少骢面露愤色,倾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也不介意是不是傅令元用过的,大口地喝掉里面盛着的凉开水,润了嗓子吼后,问:“阿元哥你还记得当时跟在泰、国佬身边的那位中国买办?”
“记得。”傅令元点头。
陆少骢放下空杯子,道:“泰、国佬是是我们这次交易对象瑙爷的幼子,至于那位中国买办,其实是瑙爷的养子。幼子对养子一直心存提防,也存了试探之意,所以得知会所里有警察之后,第一时间将货藏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是泰、国人那边双方窝里斗,连累了我们?”傅令元总结着问。
陆少骢点头:“差不多吧,我从老陆那儿也听出来是这个意思。老陆和瑙爷那边都交涉清楚了,所以才得以寻来工厂找到我们。”
傅令元抿抿唇,眸底稍纵即逝一抹讥嘲——十分合理的解释……
“阿元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憋屈?就因为这么个误会,我们白白挨了揍,简直屈辱。”陆少骢表情阴仄仄,“我们不痛快,泰、国人那边同样不痛快。第一次交易就招惹上警察。所以现在老陆和瑙爷算是各让一步。除了那个捣乱的死条子和多管闲事的s,我们现在最该揪出来的是泄露这次交易的内鬼!”
“调查得怎样?”傅令元面无表情,“这次随行的人,是首要排查对象。”
陆少骢神色凝重:“阿元哥你应该知道,但凡被挑去随行,参与这次交易的人,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他人都按照规矩,家里的老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