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敢怠慢,匆匆有人去了后院,少顷,梁母也被惊动,让人扶着来了堂屋。
“这三更半夜的,公主怎么来了?”梁母瞧见永宁,面色一如既往的恭敬,可话音里也带了几分不解。
永宁自然不会将梁泊昭生死未仆的事给说出来,她只对着梁母福了福身子,道了句;“老夫人万安。”
永宁与定北王的婚约毕竟已经昭告天下,世人皆知,梁母在心里也早已将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当成梁家未过门的媳妇,此时见着永宁对自己行礼,赶忙伸手去扶,“公主可折煞老身了,快快请坐。”
永宁心中焦急,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只言了句;“还请老夫人行个方便,永宁有要事要找王妃。”
梁母眉心一跳,怎么也想不出永宁能有什么事去找凝香,可口中仍是恭声道;“公主有所不知,儿媳身弱,又怀着孩子,这些日子都是卧床静养,别说出来见客,就连床也下不了,公主若有何事,和老身说也是一样的。”
永宁心头一凉,本以为凝香的身孕已满三月,定可遂赵将军一道前往北疆,不曾想竟一直卧床保胎,如此一来,别说去北疆,就连这京师也出不得。
而梁泊昭重伤的消息,也更是没法和她说了。
“那烦请老夫人转告王妃,好好保养身子,一切以腹中孩儿为重。”永宁留下了这一句,又是匆匆行了一礼,便是折过身子,离开了定北王府,当真是来去如风。
府外,翟珩仍是等在那里,待永宁出来后,两人一道骑上了马,趁着夜色向着皇宫行去。
“若公主放心不下王爷,属下愿与公主一道前往。”
回宫的路上,翟珩低声道。
永宁没有吭声。
直到看见前方的宫门,永宁倏然勒住了狂奔的骏马,她端坐于马背上,静静的看着那座巍峨的宫城。
“公主”翟珩出声。
永宁默默看了那宫城一会儿,面色坚毅而决然,毫不犹豫的调转了马头,对着翟珩道;“走吧,随我去北疆。”
翟珩一怔,连忙追上;“公主,即便咱们去北疆,也要回宫与太后回禀一声,在与赵将军一道”
“不用了。”永宁打断了翟珩的话,“翟珩,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女子的声音清脆,就这一句轻飘飘的话,令翟珩闭上了嘴巴,两个人影,两匹骏马,星夜兼程,向着北疆驰去。即便关山路阻,道长且远。虽万千人,吾往矣。
149章 你会陪我吗
待睿王送来的那一盒安胎药吃完,凝香已是能下床走动了。
而秦氏待凝香胎像稳固后,则是来与凝香见了个礼,只说思乡情切,要带着梁康回秦州住上一阵子,说完也不等凝香出声,便是匆匆离开,回到自己的宅院领了儿子,也不敢声张,只带了两个嬷嬷和几个侍从,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离开了王府。
时值八月,最为炎热,待秦氏母子离开后,偌大的一个王府,只剩下凝香与梁母两个主子,梁母顾忌着凝香的身孕,这一段日子都是亲自过问凝香的饮食起居,也是上了心的,凝香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感激。
时日一长,梁母虽仍是不喜凝香,可看在凝香腹中孩儿的面上,对这个媳妇多多少少也生出了两分真情,距康儿出生至今也有八年了,这样久的日子,梁家都没有在添孩子,对凝香腹中的胎儿,梁母不是不期盼的,平日里无事也给孩子做了一些衣衫,婆媳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凝香已是近四个月的身孕,每日里小心翼翼的安胎,最多也不过是去院子里走上几步。想起北疆的夫君,心里既是惦记,又是难过,只盼着梁泊昭能快些打完仗,尽早回京。
北疆,军营主帐。
翟珩与永宁一路上日夜兼程,风雨不休,一路累死累坏的宝马甚至连翟珩都记不清楚,赶到北疆时,纵使翟珩武功高强,也已经憔悴不堪,眉宇间风尘仆仆,嘴唇干裂,露出一道道血痕。
而永宁自然比他好不到哪去,翟珩怎么也想不明白,金枝玉叶的身子,怎能受的了如此颠簸,这一路,永宁从未叫苦,也从未喊累,甚至几番都是翟珩强行让她勒马歇息,而要不了多久,她总会再次跨上马背,向着北疆驰去,仿似她早已没血没肉,若然,又怎能如此。
赵云平领着三万兵马,还在路上,永宁却已经见到了梁泊昭。
纵使这一路上,她早已在心里想过成千上万次,纵使早已知晓梁泊昭伤势严重,可在刚看见他时,隐忍许久的泪水还是决堤。
她穿着男人家的劲装,头发全都塞在风帽中,她的皮肤再也不是娇嫩的吹弹可破,这一路的风沙足足让她看起来老了好几岁,她一步步的走着,短短的一段路,她却走了很久。
梁泊昭赤着上身,身上早已让军医包扎好了伤口,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刺得她的眼睛,泪水争先恐后的从眼睛里一滴滴的往外落,永宁甚至从不知道,她也会如此脆弱,也会泪如雨下,也会伤心如狂。
“大人,”虽然明知永宁身份,可在军营中,仍是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