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壶隐
韩振阳捧着充电器大小的鸡血石,有些手足无措。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自己不是来找壶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获得了一份如此贵重的馈赠呢?要不要接受?而且薛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这块鸡血石的价值?
如果老爷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昧下?还是还给老爷子?
面对一块价值不菲的鸡血石,说不心动是假的。但韩振阳只犹豫了半秒钟,便苦笑道:“薛先生,您这石头,我不能收。”
“嫌不好?”
“如果我没判断错,这块鸡血石是非常难得的大红袍,品相也属于上等,是非常罕见的好料子,市场价值在百万以上,”韩振阳正色道:“这么贵重的物件,您就这么送给我了?”
“有那么值钱吗?”薛老爷子随口反问。
韩振阳苦笑,“这是最低价,如果搁在拍卖会上,成交价翻一番不成问题。”
“哦,涨了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也就值个五六十万呢,”薛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您知道它的价值?”韩振阳吃惊的问,随即纳闷起来,“既然您知道它的价值,为什么会送给我?”
“看你顺眼,”薛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算理由吗?
韩振阳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儿了,想了想,将鸡血石搁在桌子上,“您老舍得送,可我不敢接,所谓无功不受禄,咱们萍水相逢又非亲非故,真不适合接受您这么贵重的馈赠。”
薛老爷子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韩振阳一眼,然后将石头重新放在他手心里,“搁在我这里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指不定哪天就弄丢了,与其便宜了其他人,不如送给你,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辜负这块石头,对不对?”
韩振阳的神色严肃起来,沉默片刻,望着老爷子的眼睛重重的点点头,“我会找雕工最好的篆刻师,绝对不会让这块石头蒙尘。”
“我信,”薛老爷子嗯了一声,又从抽屉里翻出几捆画卷,“这些也送给你了。”
“这是?”韩振阳其实早就看穿了,这几捆画卷中并无灵气,是薛老爷子自己的作品,但要说水平,那是一点都不差,只是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卖不出价格而已。如果薛老爷子早几年就进入书画市场,这些作品的价值就无法估量了,毕竟薛老爷子的水平在这里摆着呢。
国内书画市场的水分多,炒作痕迹严重,但也要看真实水准的。水平不够,再炒作也就那样儿但水平到了,稍加烘托,就能掀起一股热潮。
当然,老爷子这淡然的性格绝对不适合搞艺术商业,让他老人家知道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估计会气出病来。
再说了,韩振阳也没打算在薛老爷子的画上赚钱,这是老爷子的一片心意,只适合收藏。
老爷子真心待他,他总不能只想着从老爷子身上赚钱发财吧?
韩振阳将鸡血石揣进兜里,把几卷画小心包好,让徐青青放到车里,然后打算陪薛老爷子说会儿话什么的。
可薛老爷子却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韩振阳摇头。
“没事儿就走吧,你不是要找那把三阳开泰壶吗,去吧去吧。”
说道三阳开泰壶,韩振阳这才想起自己来燕郊的目的,不过壶的原主人就在眼前,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打听信息的好机会,问老爷子这壶的制作者是谁,壶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有一个壶隐二字方印,阳刻篆书款,应该是陈鸣远的作品。”
陈鸣远!
韩振阳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在整个制壶史上都能排前五的制壶大师啊,他的“传香壶”在刚刚结束的保利华谊首届艺术品拍卖会上拍出了三千四百五十万的天价。而这并不是他唯一的天价作品,超过三千万成交价的作品还有一把“南瓜壶”和一把“素带壶”。
不算这三件成交价超过三千万的极品,成交价在百万以上的就超过三十件,这还是有拍卖纪录可查询的作品,如果算上私人交易,这个数字可能会更多。
至于成交价在六位数上的作品,那没办法统计,但肯定超过了二百件。
综合这些年的拍卖纪录看,陈鸣远的壶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拿出去根本不愁卖不掉,甚至不用担心卖不出好价钱,只要你放出生风说自己手里有陈鸣远的壶,多的是富豪挥舞着支票抢购。
只要壶不假不残,一般都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这只三阳开泰壶,看壶盖就知道,绝对是陈鸣远的精品之作,价格最低都在七位数以上,弄不好直接奔着八位数去了,因为“壶隐”二字篆书款方印在陈鸣远的作品中比较少见。
物以稀为贵,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
不过韩振阳非常好奇,薛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这把三阳开泰壶的市场价值,因此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爷子淡然道:“应该能值个百十万吧。”
“那那个小赵给了您多少钱?”
“三千。”
“啊?”韩振阳傻眼了,知道那壶值百十万,还只卖了三千块?这一刻,韩振阳有点相信老爷子的精神有问题了,这,就是傻子都知道自己吃打亏了吧?可老爷子不像个精神病人啊,难道有什么隐情?
韩振阳再问。
老爷子指了指屋子,“去年他帮我修房子了。”
韩振阳半响无语,心道老爷子真大方,人家帮他修了修房子,他就送人一把价值百万的紫砂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