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绪临坐在沙发里,西装外套随意放在一侧,他的领带是松的,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也是解开的。他微微后仰,闭目养神,眼镜被他捏在手里。
“你怎么在这?”倪胭问。
“不是你写的不许吵你睡……”季绪临睁开眼睛看见倪胭苍白的脸色,他的话生生顿住,急忙起身迎上去,“不舒服?”
倪胭向后退了一步。
季绪临瞥了一眼她后退的脚,没有再往前走。他看着倪胭的眼睛,问:“利用完了我,现在打算走?”
“不不不,还没利用完呢。”倪胭没心没肺地笑着,“你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径自去接水簌了口,又接了一大杯温水抱着小口小口地喝。边喝边说:“别误会,不是讨厌你靠近。只是想先漱个口。”
季绪临走过去,掌心搭在她额头试下温度。
倪胭喝了大半杯热水,脸色才红润一些。她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能玩几天捉迷藏的游戏,你找来得也太快了吧。真没劲。”
倪胭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乏得很。
“陪我睡一会儿?只睡觉的那种。”她望向季绪临。
于是季绪临便把她抱进卧室,拉上厚重的窗帘,上床抱着她。倪胭在他怀里换了几个姿势,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蜷缩着入眠。她很快就睡着了,季绪临却在昏暗的卧室里长久地凝望着他。
如果她平时也像睡着的时候这么乖巧多好。可他喜欢的偏偏又是那个不乖巧的她。
季绪临将手搭在倪胭的胸口,听着她浅浅的心跳声。
这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他吗?
到底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做到毫不走心。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能让她把他放在心里?
季绪临捏了捏眉心,略显疲惫。可不多时,他重新望向倪胭的眼神沉静而坚定,带着他一贯的傲慢高贵。
他不甘心。
他不会输。
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认输,就算真的输了,也要输得漂亮。
·
倪胭的身体从这次之后变得很糟糕,季绪临把她接到海边的别墅,从全球各地区请来多位医学界专家。
“季绪临,我不想再吃这些药了。没有用。”倪胭盘腿坐在阳台的吊椅里,抚摸着怀里的小奶猫。
像是附和她的话一样,怀里雪白的小猫奶仰着头“喵”了一声。
倪胭弯腰把小奶猫放到地上,离开吊椅,她刚走了两步,脚步忽然一阵虚浮。季绪临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把她稳稳地扶在怀里。
倪胭趴在他怀里笑:“大总裁,你国外的生意不管了吗?就这样天天陪在我身边?”
季绪临推了下眼镜,略弯腰,手臂穿过倪胭膝下把她拦腰抱在怀中:“起风了,该回去了。”
倪胭不安分地伸手去玩他衬衫的口袋,慢悠悠地说:“对了,我今天早上有段时间眼睛看不见了。”
季绪临脚步顿了一下,又面色如常地继续抱着她回房。他想,怀里的她又瘦了。
倪胭打了个哈欠,把脸蛋儿往他怀里蹭:“季绪临,我们好久没有夫妻生活了。你就不能让我餍足地走吗?我都没睡够你的。”
季绪临垂眼看她。
倪胭立刻一脸真挚:“你放心,我身体扛得住,不能被你玩坏!”
季绪临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倪胭叹了口气:“季绪临,你最近是变哑巴了吧?趁着我还能看得见、听得见,还能叫、还能扭腰,咱们用剩下的时间多睡几次不好吗?季绪临,你这一辈子还很长,以后还会遇见很多女人,上很多次床。可是我这辈子走到头了,马上要去阴曹地府报道了。所以就让我多体验几次?”
季绪临把她放在床上,立在床边望着她,不急不缓地说:“到了阴曹地府等等我,咱们来体验一下鬼怎么做爱。”
倪胭咯咯地笑。她抱起一旁的枕头,冲着季绪临摇头,笑嘻嘻地说:“黄泉的风很大,而且又冷又苍凉。我才不要等你,我急着投胎去下一世泡小哥哥呢。”
又是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季绪临想。
倪胭欠身去勾季绪临的脖子,凑过去吻他。倪胭是个爱享乐的人,虽然她没有心,无法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喜欢季绪临。
季绪临镜片后的眸子静静望着倪胭近在咫尺的眉眼,他托着她的后脑,微微将她拉开一些,弯下腰与她平视:“允妍,我带你去玩吧。”
“去哪儿玩?玩什么?”倪胭立刻来了兴致。
“四处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在草原上骑马,去滑雪橇、爬山看日出、下水抓鱼虾,教你开飞机,带你去跳舞、k歌,赌钱……”
“棒!”
倪胭从床上跳起来,她勾住季绪临的脖子使劲儿在他嘴上吧唧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她问:“还可以再加一个疯狂做爱吗?”
季绪临望着她,薄唇缓缓抿出一道极浅的弧度:“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