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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睁开眼睛,对着他慢慢翘起嘴角。
聂今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倪胭朝着江水的另一侧游去。
江水的另一侧是一片荒山,聂今带着倪胭上了岸也没敢贸然四处走动,以免再遇埋伏。他带着倪胭在一处树木比较密集的林子里停下来。
倪胭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的腿。鲜血已经将他的军裤染透,但是他走路只是稍微慢一些,步子仍旧很稳,不去仔细观察,并看不出来他的腿受了伤。
“大帅,你受伤了。”
聂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松开倪胭,靠着一棵树坐下来。伤腿放平,另一条腿弯曲着。他低头查看了一眼伤口,问:“是不是吓到了?”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危险,但是没想到今天倪胭正好在车上。早知道他不如不让她上车。
“有大帅在,不怕。”倪胭在聂今身侧蹲下来,皱着眉去看他的伤口。
听了倪胭的话,聂今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他抬眼看向倪胭,见她正看着他腿上的伤处。聂今不太自然地将手搭在腿上,有意无意地遮挡着伤口。
他伤在大腿内侧。
倪胭皱着眉去拉他的手,语气焦灼:“什么时候受的伤?还在流血呢!”
“没事,伤口很浅,不要紧。”
“子弹还在伤口里是不是?是不是要取出来?”
聂今沉默。
子弹的位置是很浅,但是的确得尽早取出来。可是他们在这个地方,又是伤在这个位置,有些不太方便。
倪胭坐下来,开始撕旗袍前摆。她撕不动,拿来聂今的匕首使劲儿割一道口子,继续撕。
聂今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一个姑娘家都没觉得怎么样,他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倪胭把布条撕好,她无辜地望着聂今,把匕首还给他。聂今对她对视了一瞬,木然接过匕首。
见他没有动作,倪胭问:“大帅,还在流血呢。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我来?”
“不用。”聂今板着脸,用匕首沿着军裤被子弹射穿的孔划开一点点。
倪胭在一旁说:“太小了,看不清伤口呢。”
聂今一咬牙,又将军裤划开一些,将伤口彻底露出来。他抬起头,冷着脸看向倪胭,道:“血腥可怖,别吓到你。转过身去。”
“我不怕!”倪胭立刻说,“我得帮大帅!”
“不用你帮。”聂今声音微沉。
倪胭“哦——”了一声,向后推开一点,抱膝而坐。目光却一直凝在聂今的伤口上,不曾移开半分。
她关切的目光让聂今浑身不自在,偏偏他又不好直说,只好继续板着脸,用匕首将伤口划开一些,顿时鲜血如注。他迅速扒开伤口,将子弹挑了出来。
倪胭立刻将准备好的布条压在他的伤口上。
聂今抬头看向她,她半垂着眼睛,眉心微蹙,满满的担忧。聂今想要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嗓子里,吐不出来。
倪胭压了一会儿伤口,才用准备好的布条绕过聂今的腿,仔细给他包扎,她一边绕着布条,一边温柔地说:“都有没有消毒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等回去了得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才行……”
聂今紧紧咬着牙关,因为太过用力,两腮的肌肉呈现一种紧绷的状态,使得他的表情显得十分冰寒可怕。
他受伤无数,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自然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倪胭绕着他的大腿一圈一圈缠布条的时候,手背总是无意碰到他的某一处。
他需要用全部的意志力压制某一处想要造反的冲动。
他的身体他能控制住,他能。
“好啦。”倪胭终于缠完了最后一圈。
聂今在心里松了口气。
倪胭开始将布条打结。嗯,系在前面。随着她的动作,她再也不是刚刚那样只是手背偶尔碰一下,而是手背一直抵在那里。
聂今无奈地看向倪胭。
刚刚他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只注意安全,没有太注意倪胭,此时才发现她身上的旗袍早就湿透了。旗袍这种服装本来就是紧贴在身上,这下更是紧贴无隙,连里侧的内衣轮廓都清清楚楚。
倪胭看着聂今身上起了反应的某一处,收回手,抬起头来无辜地望着聂今,微笑着说:“这下真的好啦。”
聂今把牙齿咬得格格响,他憋了半天,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帅说什么我听不懂。”倪胭笑得很单纯,“我只是大帅的晚辈呀。”
聂今双目如炬盯着倪胭干净的眼眸半晌,猛地转过头去,脸色略显难看。
倪胭收起笑,她把手搭在膝上,低着头主动承认错误:“嗯,我故意的。我想知道大帅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晚辈。”
聂今转过头来看她。她半垂着眼睛的样子又乖巧又楚楚可怜。聂今脑海中忽然浮现她哭着质问他“你不懂吗”时泪水涟涟的眼睛。
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