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像他这种人,已经无法用“走一走”来减轻负担了……
杜承轩回到家。开灯,空无一人。
今天是他生日。
以前他生日的时候,回到家里也是这个样子。
然后他开灯,会看到那个人。那人会从沙发上蹦起来,嘴里大叫着“surprise!”,手里抱着一个大蛋糕,或者是一大包点来的外卖,有时甚至是,直接送给他一条内裤,或者干脆在手指间夹着一个避孕套……
他笑了。学长总是这样,一点都不懂什么是浪漫,但他就是喜欢。
喜欢地……不得了。
他坐在沙发里,陷了进去,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家里到处都是那人的影子,杜承轩在墙上、桌子上、柜子上……摆满了他的照片。所以,他从不让别人进自己的家。
他随手拿过了茶几上的一个相框,里面的人笑得张狂、肆无忌惮,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奖杯,那是他在建筑学上获的第一个奖。
杜承轩把相框捂在胸口,缩进沙发,无声地哭了。
你得了那么多奖,有什么用?你的奖杯把五斗橱都摆满了,又有什么用?
你不在了啊。你走了。
再也不会有人拿蛋糕糊他一脸,也不会有人叼着避孕套把他推到床上……他把他留在了这个世界里,自己却走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永远不回来了……
人人都说他是个机器人,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但他不是。
他只是把自己的情绪埋藏地深一点,再深一点,深到别人都看不见,深到别人会认为,自己是个无耻的叛徒,背叛了曾经发掘提携过自己的老板,无耻到极致。
杜承轩清楚地记得爱人的死因——意外事故。
他在工地上,被高空掉落的钢筋砸中,当场而亡。
然而之前之后的种种——爱人去世前两天反常的表现,以及他无意中看到陈则在工地现身,却让他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个所谓的“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身上。
陈则以自己的爱人、父母、以及霍钦的真实生命为威胁,逼自己更改了代码,把霍钦囚禁在游戏里,他能这样做,又怎么会没胆子制造一起“意外事故”?
他的爱人在工地上会很注意安全,即使是他不注意,在工地上被砸中的概率也非常小……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但自己却不知道……
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不显露感情,不显露思想;他跳槽到了陈则的公司,做了一个忠诚不二的秘书。为了弥补对霍钦的歉意,为了安抚去世爱人的亡灵……
即便是万劫不复,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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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卡尔,深夜。
承轩酒馆已经开业三天了,生意兴隆地令人发指。
在此期间,多姆一家又来吃过一次饭,多吉抹着激动地泪花,称他们这里为“金光闪闪的灵感”,恨不得住下。
他表示自己以后经常来吃,希望他们不要嫌弃自己,并把雕刻店的详细地址告诉了他们,尽管用的方法是:“先左拐再右拐再往前走有一个特别大的门……”
马小瑞:“……”
霍钦把今天挣的可可豆费力地拎到了大厅的桌子上,看见马小瑞背着两只手,看着白色的墙壁出神。
“你干嘛?面壁啊?”霍钦调侃。
马小瑞回过头来,打了个哈欠:“面壁不思过。”
他指了指身后的墙:“哎,你有没有觉得这几面墙上都有点空?”
他又指着大厅里面的承重柱:“柱子上也好像缺点什么?”
霍钦:“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在这里不用那些东西的……毕竟我们都有素质……”
马小瑞翻白眼:“装饰啊大哥,缺装饰啊。”
“你看这里,”他说道:“虽然有装饰,但是不多,也没有体现出独特的风格。”
“这间店的地理位置多好啊,然而没装饰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哎,用我老本行吸引顾客和祭司这事不能急,咱们应该先把饭馆弄好,多吸引点顾客过来,不怕名气不响……”他说得手舞足蹈。
霍钦搂着他的腰看着他:“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全都归你。”霍钦道:“只是别太累了。否则我不让你弄……”
回家后,马小瑞洗完澡滚上床,拿着一根碳笔一张纸,凭着记忆往上面画了各种各样的花纹。样式精巧新颖,又符合玛雅大众口味。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之后咧嘴一笑,趴在了床上。
霍钦推门,看到床上的人后,体内迅速升起一股邪火。
男孩只穿着一条内裤,趴在床上,还没有盖被子,好像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什么东西,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嗯?没有察觉吗?
那为什么他右边的被子上全是褶子左边却平平整整?显然之前一直坐着,直到刚刚才趴下!
霍老板咧着嘴角,把身上的衣服拽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你在画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然而却没有等马小瑞回答。他直接趴了上去,把他手里的纸和笔抽出来,扔到一边。
“诱惑我好久了。”他咬上了他的耳朵:“看来白天你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