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正吃着,那边杜辛泗刚回来,看到笙哥儿,乐得凑过去,“笙舅舅在这儿呢,都还没笙舅舅好好说上话。”
笙哥儿正吃着不知道是那谁送过来的一盅牡丹燕菜,听到声音,抬眼见杜辛泗还是一身扎人眼的大红大紫装束,头上依旧插着一朵红花,看着自己的眼睛发亮,他点点头。
“你打哪里来?”杜辛渚——杜卫禛长子,也是杜辛泗同父同母的哥哥,看着杜辛泗,眉头紧皱着,“刚才爹找你,都没见到人。”杜辛渚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荒唐,只是今天这个日子哪里是他可以乱来的,被爹抓到肯定又是一顿好揍。
“我就有点事出去了一趟……”杜辛泗裂开嘴笑着,“刚才在二门外撞到一小孩,也就八九岁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厮,和咱们南园看门的几个奴才冲撞起来了,被揍得厉害,我看了一会儿,就让人把人扭送到柴房了……”
“你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就把人关到柴房……”杜辛渚很不认同,“还有,怎么引起的冲突你弄清楚了没有?”
“谁管那么多呢,今天这日子里面乱哄哄的。”杜辛泗嗤之以鼻,“我还不是听说爹找我,才急匆匆地赶来的吗?……笙舅舅,别管我们,你自己吃好啊……”
笙哥儿放下了调羹,“那小厮是不是穿一身鸦青的衣裳,头发用兰巾子绑着的?”
“笙舅舅,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杜辛泗疑惑道。
杜辛渚见笙哥儿的脸色沉下去,就知道不好了,踢了自个儿弟弟一脚,“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那是笙舅舅家的人!还不快去把人放了好酒好饭伺候着!”
杜辛泗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要去办。
“我也要去。”笙哥儿说着就要跳下椅子,被旁边的杜辛沼按着,“笙舅舅,柴房那地方腌臜,你就别去了,这么点事情,辛泗会办好的,绝不会让人受委屈……”
笙哥儿板着脸,并不怎么乐意。
杜卫禛和杜卫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心里来气了——不过离开了这么一会儿,把小孩儿交给他们几个,就让人委屈了……这都是什么事……
于是,在场的杜家子侄都被骂了一番,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以后,又是一顿折腾。
原来杜若本来和其他家丁一起在门外吃着杜家赏的席面,几个家丁喝了些酒,说话就开了,杜若并不怎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就尿遁了,本来只是想要在南园外的树下偷个懒,结果撞到杜家守门的奴才和其他几个在吃酒赌钱,这种日子人员混杂,守门自然要加严,吃酒已经不对了,还赌钱——那几个奴才本来就是背着人的,乍被一个半大小子撞到,又是个不认识的,转身就要走,他们把人给拦住,呵斥几句,本来想吓住他,结果杜若并不是那会吃亏的,语气硬了些,就被揍了……
最后,由杜辛泗出面,把几个犯错的奴才重重惩罚了,其中守门的那个还被撵走了,至于杜若,就像杜辛渚说的,好酒好饭伺候着,毕竟是受伤了——
好在,这一切没有打扰到杜老太太,在杜辛渚他们的求情下,杜卫禛和杜卫祀也说了几句话,笙哥儿在杜老太太面前什么都不表,就当做没事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陪笑陪笑。杜老太太这一天算是过得很舒心。
晚上,笙哥儿在杜家留宿。
第九章 礼物 (3529字)
“怎么就长在了脸上呢?”杜老太太把笙哥儿抱在怀里,手摸着他那长着胎记的脸,直叹息。
“老太太,哥儿脸上的胎记已经小了很多了。”站在旁边抱着笙哥儿衣服的孙嬷嬷说。
“是小了一些……”杜老太太把自己的脸贴在笙哥儿的脸上,“这胎记是我们杜家遗传的,你姥爷有,你舅舅也有,你娘亲倒是没有,没想到我们笙儿竟然就传到了……这是好事,是杜家人的证明……只是,其他人不是长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就是干脆没有,可是我们笙儿怎么就长在了脸上了呢……要不是这块胎记,你那爹会那样……”下面的话因为孙嬷嬷在,杜老太太没有说下去。
“舅妈,男孩子有这些没关系的。”笙哥儿靠在杜老太太身上,倒是满不在意。
“是这个话。”杜老太太笑了,又看了看笙哥儿脸上的胎记,道,“说来也是难得,这种像莲花的胎记也只有在杜家老祖宗身上曾经有过,那位老祖宗可就是我们杜家唯一一个圣上亲封的王侯……可叹都是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笙儿身上有这块胎记,说不好以后也是有大作为的……”
笙哥儿摸摸自己的脸,说,“不管笙儿以后有没有什么大作为,都会孝敬舅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