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爷回答得漫不经心。
木丹总觉得老爷是在敷衍自己,可是这跑腿的活他也做了,要想反悔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这件事不会被发现……
木丹倒是想错了,这种事不消他说,老爷自己就不会想要那几个人知道,若是知道了,他可没把握会安稳无事……
木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出去,结果在回廊拐弯处差点和一人撞上,定睛一看,吓得竟就跪下去了——
“二、二爷。”
被他称为“二爷”的男人着一身竹叶纹青色纱衣,身形修长,五官清俊,气质温和,只是木丹还是吓得不行——见他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的模样,二爷淡淡道,“怎么,又撺掇着你那主子做什么事了?”
“不敢,木丹不敢……”
“你整日跟在老爷身边,若是老爷一时心思荒唐起来要做什么事,你若是不加劝阻,还助着他的话,可仔细你的皮。”二爷不紧不慢道。
“木丹……木丹谨记二爷的……的教诲。”木丹后悔死了,现在那二十两银子和玉佩还在怀里揣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弃暗投明”、“舍身取义”、“大义灭亲”……(已经混乱了,成语乱用了),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二爷,然后乞求饶恕呢……正在木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二爷道——
“老爷在里面做什么?”
“在画画。”木丹反射性地回答——说完以后他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么好的机会,自己竟然……
“最近可还有上门来求画的人?”二爷问。
“没了,都被挡在门外了,几位爷吩咐过,不能累着老爷……”
“嗯,有点记性。”二爷总算满意地点头,“都画了这么久了,想来老爷也饿了,你去厨房那边看看,炖着的莲子百合银耳汤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另外拿几样点心,老爷爱吃的玫瑰卷酥和菱粉糕多拿些。”
“是。”木丹逃也似地跑了,心里默默为老爷祈祷。
二爷进门的时候,看到老爷正在案前提笔作画,好不认真的模样。
“老爷,该歇息一会了。”二爷柔声道。
“你来了,还有几笔就好了。”老爷头也不抬道。
二爷走过去,见那扇面上画着的是一副千娇百媚图,扇面不大,可是上面绽放着数不清的牡丹,姿态各异,用色大胆,也确实是老爷的一贯风格。
“老爷,这一朵牡丹墨似乎重了点儿……”二爷指着一朵紫红色的牡丹道。
能不重吗?慌乱之下,一个墨点下去,就晕开了……“无妨,画好后我让木丹帮我烤一下,再进行修色。”
“老爷今日怎么都不看我一眼?”二爷道,“我出门两日,一回来就来见老爷,老爷倒似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不在意……只是你回来了,我想要快点把这副扇面完成,就好和你好好说话了。”老爷面不改色——心想:不是一个个都出门了吗?竟然这一个就回来了……
“那老爷,我帮你磨墨吧。”二爷从案桌旁绕过去,还没走近,就见老爷丢下了画笔,走过来拉住他的手,“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日东街的宁掌柜送了我一件东西,是一个海外进来的什么座钟,新奇得很,你来看看。”
二爷跟着老爷进了内室,果然看见了那件座钟,是个尖顶的鎏金镶宝座钟,上面绘着一个异域女子和小孩,画面别致可爱——只是,这种座钟虽珍贵,可是他也见了不少了,并不值得什么……况且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