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周围都是绿油油的枣树,碧绿的树叶,在朝阳下莹莹反光,看起来生机勃勃。曾经,他最大的乐事便是偷溜来萧家,爬上这些枣树摘上面的枣子吃。脆甜多汁的青枣,是他年幼时的最爱,仿佛这便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那时候,福伯总会躺在院门口的躺椅上,假意打瞌睡,直到他摘的差不多了,才状似转醒的干咳一声,翻个身,开始伸懒腰.....
一过经年,再回首,枣树越发粗壮,人事却早已全非。
向云扬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闭目躺在一片枣林中的躺椅上的秦惜。红衣缎带,长发披肩,身边碧绿环绕,那人一身鲜红,眉眼如画,简直如梦似幻。
小璃儿一见里面的人早已哇的一声喊了起来,抓着他领口的衣服脆生生的说道,“云阳哥哥云扬哥哥,你快看,那个哥哥好漂亮啊,好像神仙哦。”
向云扬宠爱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却也跟着小家伙的指引,直直的盯着院中那人。
里面的人显然听到了这声惊呼,缓缓睁了眼偏头看来,狭长的凤眼,慵懒迷离,一如初见时那惊鸿一瞥,只是当时不曾在意,此刻却怦然心动。
萧无痕正欲上前通报,见他醒来,只得尴尬的顿住了脚步,低道,“宫主,福伯他们过来了。”
秦惜定定的看着他身后,沉默了一会,才淡道,“那人是谁?”
所有人皆是一愣,向云扬苦笑,抱着小璃儿上前几步,站到秦惜面前,淡笑道,“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他放下小璃儿,将她带到秦惜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道,“璃儿,喜欢这个漂亮的神仙哥哥吗?你陪他玩一会好不好?”
小璃儿嘟着小嘴看看向云扬,又看看秦惜,表情有些犹豫,“云扬哥哥,你要走?”
向云扬一脸委屈,“是啊,这个哥哥不喜欢我,要赶我走啊。”
小璃儿一听,小眉头就皱了起来,忽然伸出两只嫩嫩的小手拉住了秦惜,“神仙哥哥,你不要赶云扬哥哥走好不好?云扬哥哥好可怜。”
秦惜脸色铁青,手被小璃儿抱在手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得僵硬的梗在半空,恨恨的瞪着向云扬,咬牙道,“向云扬!!”
向云扬一脸无辜,撇嘴,“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秦惜蓦然僵住,一脸愤恨。边上传来一声窃笑,原来是不知何时已靠了过来的萧老爹,只见他一边笑一边道,“我就道云扬这孩子不会无端说谎,原来是小惜你在闹别扭啊。”
萧无痕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拉了拉他的衣服,提醒他注意说话,萧老爹却恍若未觉,依旧温和的看着秦惜。过了一会,那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慢慢流下两行眼泪,小璃儿一见,立刻扑过去抱住他,问着爷爷怎么了,怎么哭了。他笑着摇摇头,将小璃儿推给向云扬,自己走到秦惜面前,“扑通”就一声就跪了下去,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他直直一跪,脸上蓦然一白,想来必是极痛。
秦惜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慌乱,只是片刻,便又恢复平静,微微偏头看着边上,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向云扬走过去要拉萧老爹,他却用力抗拒,一把推开,然后看着秦惜,满眼苦楚,“我有罪,小惜,福伯对不起你。”
秦惜面色僵硬,狠狠的盯着萧无痕,道,“站着做什么,还不拉他起来?”
萧无痕刚要动作,萧老爹就喊,“别过来,让我把话说完。”
“有什么话,起来说也一样。”眼看秦惜脸色越来越差,向云扬只得尽力劝说萧老爹。萧老爹却仿佛铁了心,用力摇头,“不一样。”
秦惜终于冷冷看过来,冷然道,“起来,否则便出去。”
萧老爹一惊,脸色更白,原本就因为衰老而有些佝偻的身体,此刻也忽然越发佝偻了下去,看起来十分可怜。向云扬于心不忍,正想开口,却又听秦惜继续说道,“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人下跪,即便死了,你是我长辈,也跪不上,你这样,是存心要我折寿吗?”
萧老爹一听,面色更惊,想也未想便立刻站了起来,只是大约刚才跪得太猛伤了膝盖,起来时十分艰难,必须靠着向云扬的扶持,才能勉强站稳。
“宫主。”萧无痕在一边皱眉,显然也未料到秦惜会如此对萧老爹。
秦惜置若罔闻,一经冷冷道,“过去的事我早已忘了,莫再拿来烦我,你要见我,若是叙旧便免了。若是想靠着过往的关系,与我攀附些交情讨些好处,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我现在今非昔比,要什么都不成问题。只是你年纪大了,倒不知你想讨些什么?”
“秦惜。”秦惜刚说完,向云扬就忍不住低喝,如此无情的话,他怎可以对一个真心为他担忧的老人说出口?
秦惜冷冷看过来,“怎么,你也想要?”
向云扬一时语塞,只觉心头沉重,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萧无痕担忧的看着站在边上愣住的萧老爹,正欲上前劝解,却见对方怔怔愣了片刻,忽然释然的叹了一口气,道,“呵呵,罢了,来前听大少爷说你病了,我还在担心你病成什么样,会不会没有精神,现在看你精神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他轻轻一笑,温和的望着秦惜,“唉,可你到底还是太瘦了,也难怪大家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