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的人走光了,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凌绮罗才偷偷睁开眼,挠了挠薄棠的手心。
“咱差不多得了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再继续欺骗公众的感情,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薄棠维持着深情的姿势和表情,口中却道:“怎么,你想投降了?”
凌绮罗瞪他,薄棠便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叹道:“我说了不会让你白白费这一番心血,事情可不能半途而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并没有害人,不是吗?”
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凌绮罗眨眨眼,迟疑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金家?”
即便不问,凌绮罗也知道,薄棠不会轻饶了金翰。
这两天网上群情汹涌,在民众的监督下,金家想玩点儿小把戏都不可能。但是,由于凌绮罗这个当事人还没“醒来”,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她是被金翰撞伤的,所以金翰一直都躲在金家,闭门不出。
金家大宅一般人难以靠近,但金氏集团旗下的几家公司,却遭到了民众的堵门。
尤其是金翰担任总裁的鼎胜集团,公司大门上被人泼了不少粪便,臭不可闻,骚气冲天。这两天,鼎胜的员工都不敢去上班了,生怕被人揪住打一顿。
但是,这样的紧逼和羞辱,来源于民众的激愤。他们的感情来的迅速而热烈,消退的也快,根本对金氏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
这不是薄棠要的结果。
“金翰竟敢打你的主意,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看来是金家以前在南美洲嚣张惯了,还以为中国也能任由他们横行霸道。我倒要看看金氏有多大的能量,能否顶得住薄氏的压力。”
薄棠看着凌绮罗身上连接的各种医学器械,越发忿忿不平。
就算绮罗用灵力切断了痛感的传导,可是仅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连几天无法翻身,也是非常难受的事。
“一会儿我叫医生来,你好转吧,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才有理由好把你接回去好好照顾。这样太受罪了。”他心疼地给凌绮罗按摩四肢,想减轻她的僵直感。
凌绮罗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还真躺累了。”
十分钟后,薄棠喊来了医生,激动地表示凌绮罗睁眼了。
医生们赶来观察了各项数据,又为她细细检查了一番,个个都感觉不可思议。
“一个小时前各项数据指标还很……怎么突然就好了很多?”他们都是从医多年、经验丰富的专家,从没见过恢复状况这么逆天的。
薄棠假装也想不明白,皱眉道:“我一直轻声呼唤她,给她讲故事,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听说有些昏迷不醒的人,是可以用这种方法唤醒的。”
医生们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只得勉强认同薄棠的说法。可是据他们多年的临床经验,心理暗示不可能有这么神的效果呀……算了算了,反正这个凌绮罗自从入院,病情就一直不能用常人之理推断,姑且认为她的身体底子好吧。
当天晚上,凌绮罗又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一夜,各项生命体征都逐渐趋于平稳。医生宣告她的命保住了。
第二天,薄棠就带了一支顶尖的医疗队伍来,给凌绮罗办理出院手续,表示要把她接走,转入薄氏旗下的高级私人医院。
他万事都做足了准备,医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同意凌绮罗转院。
当薄棠的车队从这家医院离开时,医院门口的交通瘫痪了。
大量媒体堵在那里,还有凌绮罗的粉丝、薄棠的粉丝,以及一些热心网友。
他们得知了薄棠要把凌绮罗接走养伤,匆匆赶过来,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满足了。
凌绮罗的粉丝们,很多人手里都拿着应援的小旗子摇着,还有不少人高举标语条幅,喊着祝她早日康复、永远爱她之类的话。
门口被围,车子开不出去,薄棠略一思索,就亲自下车指挥。
他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站在车旁,目光无悲无喜,轻轻扫过喧闹的众人。
仿佛有魔力一般,他视线所到之处,人人噤声。
巡视一遍,薄棠说了几句感谢大家的话,表示凌绮罗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大部分时间还在昏睡,经不住打扰,希望大家配合,让开道路。
说罢,他弯腰鞠躬,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很快让出了一条路。
薄氏的车安静离去,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感慨,有的感慨薄棠有钱,有的感慨凌绮罗命苦也命大,还有的感慨他们俩深情如许令人动容……
与已经轻松下来的薄棠和凌绮罗相比,金家这几天可以说是愁云惨雾笼罩头顶。
金家大宅里,连成片的精致别墅,竟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好像里面没人似的。
其实是大家都知道老太爷真的生气了,根本不敢大声说话,恐怕自己倒霉遭了秧。
在金家别墅一间门上写着“重地”的房间内,金氏嫡系子孙都在这儿了。
这是一间藏满武器的房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从古董型的到最新款的,应有尽有,像极了枪械陈列室。
金家的主事者老太爷金克波,就背着手,威严地站在陈列室中间。
他的面前,跪着一言不发、神情阴鸷的金翰。
金翰身后,则一字站着四个男人,都是金翰的兄弟辈,大的三四十岁,小的看起来才二十出头。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房间里的气氛是凝滞的。
几个兄弟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