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我从来没求过你……
小叶子,我从来没求过你……
他半晌慢慢抬起腿,将背上的人往上提了提,一瘸一拐的向暗处走去……
*** *** ***
因为怕鲁家的人追来,所以灵犀专挑难走没路的小道。
北安镇很小,没半刻就到了镇外,一片连著一片的小山,多而且密。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终於看见前面有小小的炊烟和人家,抖著手敲了门。
等了许久,才有人应门。
“……谁啊?”是个老人。
灵犀忙上前,“老伯,我们是途径此处的商客,我与我家公子夜半赶路在山里遇见了豺狼,受了些伤,可否借地休息几天,养养伤?”
老人家唉唉著点头,忙让进了屋。
老人家的闺女刚刚嫁到了别城,闺女住的屋子还没来及收拾,正巧便宜了灵犀。
灵犀谢过他,将背上的人放在床褥上,累的一头栽倒在他身边,昏昏睡去。
忽冷忽热的醒来,似是已近黄昏。
浑身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小腿处更是没了知觉。一回头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初时的那种害怕了。
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从昨夜至此一直都无暇去关注他,一个沈溺湖底许久的人,会是什麽样的……?
灵犀忆起湖上幻影衣袂飘飘的身姿,很美很美。但毕竟自始至终都不见他面容,也许……已经被水泡的像个猪头了?!
猛地缩回手。
也许不会吧,灵犀回想,背他的时候也没有闻见任何尸变的怪味。
又探出去。
但哪有人在湖底,影子还在湖面飘的,莫不是受了什麽冤屈的魂魄,死不甘愿,找人索命?!
缩回手,顺带身体也吓得後移。
可是小满不会害他的吧,他不信面前这个人,也不该不信小满儿的。
对,不会的,不会的。
止不住自个儿的好奇心,终於找到了一个说服的理由,慢慢的向前伸出手去,将小满儿走时蒙在其脸上的外衣掀开了一个角。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柔软的青丝像一匹上等的丝绸一般最先滑了出来,纯粹的墨色,滑动间竟像潺潺的流水一般,清澈透亮。
很长很长的发,一丝一丝散在被褥上。
又像涤荡著的涟漪,铺满了整床。
接著露出的是线条优美的颚骨,微微上扬的薄唇,秀气笔直的鼻和轻阖著的眼帘。
灵犀捏著手里的衣服有些呆愣。
白瓷一般的面容在瞬间被洒满夕阳的余晖,染上了一抹金色,无暇的肌肤泛出一种玉般的透明。
细腻的吹弹可破。
似乎那谈谈的跳跃的光都会将它灼伤
灵犀也是见过美人的。
托那个败家少爷的福,方圆百里千里的美人儿,从美妇闺秀到碧玉千金,从墨客文人到倌妓名伶,从媚熟丰韵到娇俏温驯,从放荡野x_i,ng到楚楚依人,他叶灵犀那也是……瞟到过几眼的。
可是眼下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
倾国倾城?
那微闭的眼睑似乎像是这个人只是在华美的宫榻上浅眠半刻一般,嘴角小小的弯起,噙著一种似笑非笑的飘渺,轻轻的搔著人最柔软的心尖。
朦胧的光在眼下映出小扇子似的y-in影,似乎下一刻,羽睫颤抖,他就要醒来一般。
他一定还活著!
而且不是鬼!
灵犀就是这麽肯定,因为这样的人,就像是月宫的仙子,玉京山上的神仙一般。
他应该只是睡著了吧……
灵犀很想摸摸他的脸,可是那人美则美矣,却又透著满身的清明华贵,亲近不得…
身上的料子软的似水,轻的像纱,荧荧的月白色,在夕阳下似是会发光一般。
贴合著纤细脖颈的衣衿和宽大的袖襟上都有著用暗金的丝线绣出的繁复图腾,盘桓萦绕,熠熠生辉。
一眼便知难以估量的细致j-i,ng贵。
滑如流水的青丝下忽然微光一闪。
灵犀一动,回过神来。
小心的拨开他颊边的发,露处j-i,ng致玲珑的耳郭。
小巧的耳坠被一根极细的银线所牵,坠著一颗剔透澄澈的小石头。
小石头无色透明,温润滑腻,衬著冰肌玉骨又微微透出粉红的肤色,真是瑰於言语。
这是什麽宝贝?
灵犀爱不释手的反复翻看,更似是沈溺於这清幽离尘的绝色美景之中,毫不所觉。
朦朦霞光中,手心的宝石晶莹赫奕,更有点点金色浮於其中。
灵犀将其迎向光晕,眯眼细察,发现那金色竟然是两个字。
无烟……
“无烟……”他轻轻念道。
字体骄美j-i,ng细,巧夺天工,更甚是自然而成非人所能为之。
“你叫无烟麽?”灵犀回头傻傻的问他。
然後自顾自的点头,“真是挺好听的。”
他知道大富人家的小公子许多都会在左耳挂上耳坠子,便会福多寿多,永葆平安。
仔细的替他顺好发,又自言自语,“什麽样的人家呢?”什麽样的大户人家才会有这麽漂亮的公子呢?
而且这麽漂亮的公子又为什麽会独自的沈眠於湖底?
他与小满儿是否相识?
小满儿打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长大,什麽时候和这样漂亮的公子相识,又是为何相识?
和他形影不离的自个儿怎麽会一点都不知道?
更怪的是,为什麽他的影子会在湖面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