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凌宇昂和时雾都在钟听安和夏空欢家里,他们也收到了钟父的邀请。凌宇昂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觉出不对劲,赶忙到了钟听安这里,果不其然,又是一场恶战。
“你别发火,小夏也不清楚。”凌宇昂边安抚着钟听安的情绪边朝夏空欢使眼色。
夏空欢会意,低眉顺眼地走到跳脚的钟听安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接着又轻轻地伸出小指勾了勾她的手指,就像钟听安常对夏空欢做的那样,温柔中带些委屈。
夏空欢跟她服了服软,钟听安火气顿时消下去一大半,别过眼,撑着面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啊。”
时雾和凌宇昂低笑,放下心来。
钟听安的脾气向来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夏空欢见她放缓了脸色,得寸进尺地问道:“那我们今晚过去吗?”
钟听安冷冷地看她一眼,“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场合吗?”
夏空欢还真的不知道,诚实地摇了摇头。
“钟烊二十三岁生日宴,该去的人一个也少不了。”钟听安冷笑。
夏空欢没想到会和钟烊有关,又不免替钟听安心寒,一个大半年不归家的女儿,做父亲的从不曾放在心上,只有在用得到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这样的家庭,饶是她也不免绝望吧。
“留学归家的小儿子过生日,可不单单是吃个饭这么简单,这是要为他儿子铺路呢。”钟听安厌恶钟烊,倒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出身,她记得钟烊小时候她也不是像现在这般这么讨厌自己的小弟弟,总是千错万错,年幼的钟烊无错。她厌恶钟烊是在他大一些的时候,总是妄想一些原本钟听安不是很在意,但是因为他的妄想而在意的东西。比如家产,比如地位。
钟听安和钟烊并非不能和平共处,可是无奈,那对母子从不曾想过给钟听安留个活路,才将她逼到现在的境地。
“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夏空欢皱眉不安。
凌宇昂冷笑,“现在的问题是,去和不去并没有分别。”
“怎么说?”时雾问。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钟安和钟烊母子不和?今日钟安若是去了,明天就会有消息传出来说钟安低头,钟烊钟家太子之位已定。若钟安今日不去,便又是另外一种说辞了,要么便是钟安钟烊姐弟之战打响,要么就是钟安被钟家抛弃。”
“那是去还是不去?”夏空欢问。
钟听安眼深似海,冷笑着道:“去,当然要去。这一出好戏,怎么说都要亲眼看看才成。不然对不住人家一番苦心不是?”
夏空欢第一次见到钟听安父亲的时候,反应异常的冷静,因为钟父完全就是电视剧里的中年成功人士的符号化的形象,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剪得很短,短到不需要打理的那种,略显油腻的啤酒肚,以及官方客套的场面话,看上去刚正又古板。
直到她们走进大厅,事态都还是按照钟听安的预想在发展。
夏空欢第一次参加所谓上流社会的宴会,举止之间却丝毫不见拘谨,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奢华高调的场合一般。
走进内厅的那一刻,钟听安握住她的手悄悄用了用力,用极轻的声音对身边的人道:“你倒是从容。”
夏空欢眉眼之间含了些得意的笑意,“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她一句话,说的极其自然,又很理所应当。钟听安心中一震,既惊讶又感动,双眸微涩,说不出话来,只是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难以遮掩。
凌宇昂与时雾跟在她们后面,显然听到了这两句对话,相视而笑。
钟听安前一秒出现在宴席上,后一秒就有人端着酒杯凑过来,为首的自然是柳枳柳柘两兄弟。
柳枳状作打招呼,故意离钟听安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看今天这架势不太对劲,你可看好了你们家小美人。”
钟听安的眸子暗了暗,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柳枳自然直到钟听安气傲,也不多言,转身在凌宇昂身边又提醒了一句。
凌宇昂神色一动,轻轻点了点头。不安地看向钟听安,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该来的躲不过,见招拆招就是了。
夏空欢陪着钟听安在大厅里寒暄了几番,良久,才看到传闻中钟听安的继母施施然地走到她们身边,摆出了十足的女主人的架势。
“小安带女朋友回家了呀,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最多四十五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宜,站在钟听安她们身边,说是姐姐也有人信。夏空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继母的身段,绕是岁月不饶人,却也不难看出时间对她的眷顾,不愧是二十几岁就占了钟家主卧的女人。
钟听安向来是不给她继母脸的,当即冷笑一声,牵起夏空欢的手向凌宇昂时雾他们走去。
钟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母亲身后站定,将母亲的愤恨不甘尽收眼底,“再忍忍。”
钟烊母亲美艳的双眸含着怒气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地道:“总有一天,我定将她赶出钟家。”
“快了,再等一等。”钟烊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钟听安的背影冷冷地道。
其实钟烊的母亲对钟听安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也并不奇怪,毕竟钟听安自小就未曾给过她好脸色看。
但是夏空欢想不通,钟听安的父亲为何如此吝啬于分给自己的女儿一些宠爱,以至于在钟听安二十几年的成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