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是稍显掩饰慌乱的一句:“一日之后,我来找你护法。”
…… 清圣看着她逃跑,只是叹了一声。
“好歹是十君的尊者啊……这也太纯情了吧。”比一个毛头小子还好撩拨。难道这一千年她都对着林子喝茶,一个姑娘也没有见过?那这一千年活来有什么意思。
她摩擦着下巴想着,对侧的雾中走来两个影子,在她面前来,行礼道:“神君,我们奉恒悠王君之命,接您回三千镜。”
清圣只看了他们一眼,快步走在前面,左右使者于是跟在她身后为她披上披风,撑起竹骨伞,在雾气之中仙气飘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话:“恒悠王君已知道寻央之事,她已被捕,打入牢狱,正等候您发落。”
“王君为您留话,请您注意身体,回三千镜后立即闭关。”
“夫诸尊者传话三千镜,说要亲自为您护法。”
“您的义妹尔睿吵着要来镜中渡劫,是否同意她来呢?”
……
“把寻央放出来,关她做什么……夫诸那边本尊知道了;不许尔睿来。”清圣一样一样地答,说完,忽然顿了一下,说:“本尊有意见兄长一面。”
她俗世之中的那个传说的兄长“恒悠”,听说已经不入世很久,就连她要得到消息都是左右使者递送。
说起来,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几百年,近千年?她都快要忘记恒悠的长相了。
然而现在的右使者却沉默了一下。他若是知道清圣现在想什么,一定会心里吐槽说你不是要忘记了,你就没记住过,他就还没来得及做这个形象设定。
“恒悠王君避世不出。您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和左使者,我们会为您传达。”
清圣觉得有些莫名:“算了……”我是他妹还是你俩是他妹?
然后三人沉默了一会。
隔了半晌,右使者忽然说:“神君,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清圣抬颌“嗯”了一声。
这时候这两人开始眉来眼去。左使者看了右使者一眼,大意是“你别乱来”;右使者也看了左使者一眼,大意是“听我的好吗”……眼神交流之后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失礼了……您是否是喜欢夫诸尊者呢?”
清圣又是“嗯?”一声,心说合着你们是来跟本尊这儿八卦来了,更加莫名:“为何?”
左使者帮腔:“是啊,这怎么可能?”
清圣矜持地点头:“嗯……”还没“嗯”完,左使者说:“神君分明是对寻央四仙子有意。”
清圣淡然满意的“嗯”一百八十度调转向上成了“嗯??”
清圣:“等会!”
她已经莫明其妙到了顶峰:“你们究竟想什么呢?本尊为何要对她二人有意?”
左右两个熊孩子对视一眼,颇有深意道:“神君,您就别掩饰了,您若是对她们都无意,怎么会放下脾气。”
清圣开口就想骂,说辞大概是:“什么叫‘放下脾气’?我脾气怎么了?我不好说话?”
嘴张开一半,竟然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空,忽然想起:没错啊,清圣是何人,她自己都对夫诸说过,她高傲自负死要面子……若她确实对那二人无意的话,为什么耐着性子周旋呢?
清圣脚步停住了,表情一时怔仲。使者们交换着眼色:
“何况,您不生气于寻央的轻薄……您甚至还主动牵了夫诸的手。”“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做出和自己性格不相似的事?”“可如果是喜欢的话……您又是喜欢哪一个呢?”
少年们表情认真疑惑,一句一句的问题加上来,让清圣的脚步越加沉重,直视着她行为之中的不合理。 她曾自己说“本尊知道自己心性极差”,但真正自负傲慢的人会这么拆自己的台吗?被囚禁而懒洋洋,被救而满心无所谓……
她说出那句给自己定性的话,像是个陌生人站在高处俯瞰着“清圣”的躯壳。
她见到寻央时记得自己讨厌她,却只因为一个“师徒”的身份和寻央的一丝“病态”而对她释放了所有的温柔宠溺,甚至一度认真打算和她在一起之后的未来……一切理所当然。
那种认真,是一见倾心吗?
可重逢夫诸,她又能立刻放下之前的所有打算,还带着寻央给她的伤痕和撕裂的衣襟,立刻能够像个狩猎的狐狸,模糊概念、转化习惯,狡猾地把她的至交好友由友情引向更加深入的领域……
在她落入网中时,留下一句:“怎么会那么纯情呢。”
那种轻佻,像是流连情场的游戏者。
于是她整个人都是矛盾,自负时却无所谓轻贱;处处温柔却根本无情;认真负责,能够许下一生,却在遇见别人时来者不拒……一个人做事情总该有目的的,清圣却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
她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她努力思考,却在触碰到这些问题的瞬间神经挑动的疼痛起来。
那种痛甚至牵连灵魂一样,挑逗起她所有的疲惫,莫名的濒死和虚弱感突如其来地包裹。她是修真者,怎么会有病重之人的频死感?
“不对,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我……为什么清圣这个人不合逻辑?”她忽然耳鸣起来,眼前渐渐模糊,不由抱住自己的脑袋,喃喃:“我是清圣……我喜欢寻央吗?还是夫诸?……不!我分明都不喜欢他们……可是……”
但是越说下去,头痛感越剧烈。
“呜……我认识你们……你们是我的使者?那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