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蒙蔽真相的年少的悸动散去,她喜欢上的人竟然并非柔软微笑的年少好友, 而是那个柔若无骨哭泣着的菟丝花。
那些由于厌恶的接近和欺骗的引导交往之中, 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自己说她厌恶岑萍水恶心岑萍水,说得太多, 真真假假自己都有点分不清。
七年,线团一股一丝一缕,在时间里慢慢晒化了表面的冰水,显露出似有似无的心意。
这是个秘密。
……
岑萍水不知她心里弯弯勾勾,听这话,下意识接:“那是,我除了长得像她,半点价值都没有。”岑萍水蔫儿坏,没少用以前的事讥讽她,别人伤心,她就图个乐。
搞得从心虚酸楚到淡定,高玉都习惯了,现在可以接:“不,你是你,你很好。除了有点麻烦。”高玉觉得她“麻烦”是说她什么都做不到,没人照顾自己就活得一团糟——某种意义上说,没错。
“哦?”岑萍水倒是诧异:“我很好?”
“就是有点麻烦。”高玉抿嘴,优雅地加上。
岑萍水挑眉,冷笑两声:“哦。”这傻逼性子,狗改不了那啥吧你就。
————
戚七以为她们的生活就那么走上正轨,一切都了了,可以越变越好了——至于她心里隐隐的不甘,这根本不算什么。能够活得自在舒服,有人关心,已经是她盼望了十几年的事。
可其实看见岑萍水和高玉有说有笑或者相互讽刺,她还是气闷。
表面却越加温雅大方。
……
等他们就要期末,成人礼就要举行了。
六月将近尾声,高一届的学长们经历了高考放暑假,静思楼已经空了,如今戚七的一届算是准高三,他们的成人礼也筹办起来。
这天周一,等她、在教室里等了好久早自习,只有寥寥几个同学嘴里都交谈着什么三三两两兴奋地出了教室往c,ao场上走去,她才愕然地想起什么,起身往窗户边望。
大礼堂,c-h-a着彩虹的旗帜,孔子石雕放了香,隐隐约约的歌声飘过来,校门口方向已经有人来。
今天上午的成人礼……她就说最近有个什么忘记了。
好快啊……当时班主任说要通知家长参加会议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
戚七咦一声,还觉得迷迷糊糊,捂着脑袋好笑地晃晃,刚要转身下楼,高松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说:“戚七,你傻了吗?这都快七点半了,校长都要开始讲话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站教室啊?”
戚七转头,程序一样微笑打招呼,然后经过。
高松沉追上去和她并肩:“啧,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
戚七目不斜视,说:“高阿姨不是警告你,不要来惹我吗?”
高玉知道戚七家长是岑萍水之后,对自己侄子千叮咛万嘱咐加威胁,先是连哄带骗让他信了岑萍水洁身自好是他说错话做错事,并重点提示,戚七这块宝要是被他气掉了一根汗毛……她就打断他的腿。
“我惹你了吗?”他环胸冷笑。
“惹了,”戚七道:“并且我会告状给高阿姨听的。”她见他一顿,加重语气,偏头微笑,声音柔和:
“……哭着告,上气不接下气那种。”
“卧槽……”高松沉脸色瞬间凝固。
他刹车一样停下脚步,用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臭丫头!
谁说她又懂事又乖巧!那副模样的狡猾!那个样子!
其实那么j,i,an诈、那么讨人厌……该死却扭头的瞬间侧脸暖意蓉蓉,眉眼温润得软且多情,把人溺弊得含情脉脉。
……
戚七按着座位表落座,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兴奋讨论声,夹杂“诶,你妈妈来了没有?”还有“他给你带什么?”之类的话语。
成人礼是要家长观礼的,学生的旁座就是家长席,来了之后还有一个环节是亲人帮忙佩徽章,然后赠送礼物。
或许夹着一封信。
可座位配置是需要时间的,两个月之前戚七就没交表格,所以就没岑萍水的位置,岑萍水也从没收到过“成人礼”这样的通知——两个月前,戚七对她的态度还惴惴。
……
她就说忘记了什么!
戚七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若是她记得这件事,把它告诉岑萍水,她一定会来!
让她亲手给自己带上徽章的别针、还有递给自己礼物……她得开心成什么样子啊!戚七就快被自己气哭了……
可两个月前不说,上个星期不说——上周五说了也好啊,没有座位也没关系啊……偏偏这个时候了,学校家长两方都没准备。
她从来懂事……这次是她的锅,不好再把岑萍水喊过来,她也很忙的。
只好自己郁闷。
……
“咦?戚七,你怎么一个人坐啊?”南木牵着高松沉走到她旁边来:“萍水还没来吗?”
“啊,南阿姨好。”戚七一愣,站起来打招呼,这才想起来,她是高松沉的家长,赶紧笑笑:“她不来,我一个人参加。”
“嗯?”南木皱皱眉,环视一圈,叹一声:“真不来呀?我还以为她怎么也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