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怔然,掩唇而笑,竟不由得耳尖微红。
岑萍水忽然站起来,凑到她身后,弯腰凑近她的耳朵,吐气如兰:“阿木。”
南木仰头看她,愉悦地眯起眼睛“嗯”了一声。
“你爱高珏吗?”她哑着声音问。
南木轻笑,真诚地说:“我当然爱我的丈夫啊!”
只是她的爱有些不一样,却也纯粹干净,怎么就不能算是爱?
“那么若是让你爱其他人,你能够吗?”
“这我怎么知道呢?”南木又一次笑眯了眼睛。
是呀,她可不知道。她的情感坦坦荡荡,就摆在明面上,可以被诱引,也可能守劳忠贞——随心而已。
岑萍水真想吻吻她,不是引诱和□□而是作为一个满心激动的感谢——好在理智还在。
她牵起南木的手,又一次显得绅士而带着挚友的刻度,进入书厅时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消散,现今坦荡地如同温柔的女王和对她满怀尊重的骑士。
南木耳尖的红也褪去。
她却仍然笑得很愉悦,心里没有一点失落,不管是情人还是友人,她相处都仍旧满心温柔。
毕竟她们那样的人从不为情所困。
第196章 浮萍之命12
岑萍水长长叹了口气。
岑萍水揉了揉手腕, 没有管上面的淤青, 而是抬眼,直视高玉,这一次竟然尽去了厌烦和挑衅, 变得很平和。
却不是岁月静好的平和, 是一种完全放弃的平和——好似是老师对待用尽耐心的坏学生, 有种叹口气说“随他去吧”的感觉。
高玉哑了, 再怎么怒气冲冲也被那个眼神看得全身都一颤,维持着愤怒的表情竟然手足无措。
“还说吗?”岑萍水压着嗓音。
“……是你的不对,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不回,家里的电话戚七也说没人在, 我担心你的安全, 你却在——你不该背着我——我哥和南木约会。”高玉深深吸一口气, 用行动表明她当然还说……
却又在言语的最后没有忍住,脸色一迟疑, 极快地轻声道:“对不起, 你没事吧?”
明明前一段话占尽了道理, 说出来理所当然又气势汹汹……可她纠缠时情急之下不小心把岑萍水的手腕碰伤也是事实……
素白瘦削的手腕乌青一起,放在眼里刺人眼球, 让她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这下子觉得自己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她在怎么惹人厌,也从没做过动手打女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
可她是真的担心而来的啊!这个人忽然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手机静音,甚至家里也没有人, 让她在加班都不安宁!
她走出办公室看着会客厅,眼前却老闪现的是她们重逢之时那几个社会青年把她围起来的样子——就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咬着牙出公司了,找了多久的边边角角,心想这个女人得罪的玩意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把她剥皮拆骨也说不定!
可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腿都要跑断了,肺都快炸裂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这个女人却和她嫂子一前一后……从情人书厅里出来!
两个模样肖像的女人对视而笑,那么惬意和温柔——衬得喘不匀气按着膝盖的高玉越发狼狈,那些担忧像是一个笑话。
……
“有事,手疼。”岑萍水冷笑:“所以呢?”
高玉给刺得什么火都哑了,没法回答,踌躇了半晌,道:“我有点事……”
————
高玉关上套房的门,深吸一口气,道:“萍水,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岑萍水挑起一只眉,咂摸一下,暗声“哦”一下,懒懒打量她一眼:“眼镜有点碍事。”
“眼镜?”高玉一愣,想了一会,终于明白她的重点在哪里,把自己好好的一句话曲解成什么样子,要做什么事她的眼镜才会“碍事”。
她摇摇头恨铁不成钢:“我是说你和南木——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是我,是我太敏感了。但是你的私人问题——”
“哦。”岑萍水兴致缺缺低声打断道:“就不想和你谈这些呢……”说着她又四下打量一下房间,道:“你想不想做点其他的事?”
高玉有些懵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想到那个啊!”
“我有什么办法?听你放这些屁,不如上了你——上你你就没空给我念叨,哭着哼唧也比这个好听。”岑萍水冷笑着暴君道。
这些天高玉电话短信轰炸全是这一套,自从那天道过谦之后她就不端着了,开篇就是一句“对不起”——真心几何未可知,主要是引出下文她的一大串说教,痛心疾首这几年岑萍水的混乱生活,以希望她现在健康向上,把她前缘断干净。
那天偶遇之后她仍旧以为岑萍水来者不拒。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确实没差多少。
她无奈说:“我真的为了你好,听我一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这就是她的想法,这个人明白现在岑萍水对她的作为已经激不起一丝涟漪,然后颇有种“你我羁绊已断”的无措,沉寂了很久,忽然间惊异想起:
不对,她不是来寻求旧情的啊!她对不起岑萍水,也并不能因为岑萍水的不在意就抹消啊!
是她的所作所为把岑萍水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放下?
她得帮她变回来!变成那个尚且能够容纳温暖的人……就算岑萍水烦她多管闲事,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