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稍微有点被冷红了,小脸上温润的眼睛神采迷茫,睫毛下如同两汪潭水,清幽幽的,带着不合年龄的寂静和麻木。
衬得脸上一根细小的划痕伤口惹人心疼。
……
家境应该是不好的……梁老师心里想着,有些难过,考虑起年级里拨下来的补助金。
————
“怎么回事?这个小……的家长怎么还不来?”齐先生等的不耐,剜了戚一眼,厌恶道:“个人等她一个?”
他理所当然地没有把两个学生算进去,心里气流恶毒地堆积:“小孩子做错事,归根结底是大人的错!不知是什么玩意……”他的儿子果然什么都没说错:“嘁……□□……”
梁老师和戚都是一怔。
梁老师无奈道:“齐先生,这里还有孩子,请您……”
“孩子?呵呵,一个没教养的黄毛丫头,竟然敢打我的孩子?!瞧瞧你浑身的穷酸样子,是不是医药费就要你赔到倾家荡产!……”齐先生想起儿子的伤便怒火烧,这下子竟然不管不顾地冷冰冰地说出来:“要我说,我的孩子哪里说错了?”
那唾液四ji-an的令人厌恶的嘴口型那么明显,别的声音却似乎忽然从戚耳边消失。
一切都不见,只余下那句嘲讽碎片一样扎进她的身体……
“□□养的贱人!”
……
戚忽然脸色惨白。
而齐先生就对着戚这么一个孩子,用成年人的恶意和挖苦直视她,仿若要把她放入油锅——
戚觉得浑身被定住了,那股冷气直冲头脑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上一次这种感觉是在被那个想要□□她的男人抓住之后。她毕竟年轻。
可世界的恶意通过那成年男人的瞳孔包裹了她,一遍一遍在她耳边重复,“□□养的”“贱生玩意”“不配活着”“永远翻不了身”……
她竟然一时怔愣如同一个傻子,痴呆地逃离不了那双泛红的嘲讽的眼睛,只觉得脑海轰然……
却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才终于来了!
门再一次被轻轻地敲开,岑萍水走进来打破一室不平衡,略有些呛人的烟味慢悠悠靠近又包裹——
一件衣服披在她肩上,一双轻轻地打断了那逃离不了的对视,岑萍水在旁边用捂住她的眼睛,又带她扭过头来,在戚怔愣的眼神下眉眼沉和——一如打破末日预言的那只恶狠狠的扳……她身上带着外面雨点的潮s-hi气息,衣服却干燥。
戚只觉得忽然逃开,油锅的滚烫离去之后是一双熟悉浅暗的眼睛……她竟然大口喘息几下,回过神一样看着岑萍水,颤抖一下。
岑萍水恍如未见,揉揉戚的头发,轻声解释:“来迟了……途下雨,想起你没穿多少衣服。”于是在路上折返,直接去了商店带一件衣服来,还粘着标签,给她披在身上。
戚一抖,愣愣地低下头,看见的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毛妮外套,蓉蓉软软贴在自己身上——这时候她才想起打了个哆嗦,一时感受到寒气和温暖同时地回归。
倒是齐先生愕然一僵。
他确实没想到,岑萍水竟会是那么一个女人——那些发丝半敛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来的面庞五官朦胧颓唐,烟眉自然含情而堕落……她就那么款款而来,一件长外套搭在黑裙上,仿若t台上最懒倦的明星……让他那“肮脏□□”的笃定有些被打脸。
但叫他来看,那个进来的自带气场的女人一来便是做足了姿态:目无人的模样,一个做错事学生的家长,叫他们等了那么久,来竟然不教训孩子不和他们道歉,竟然却是因为去给那小兔崽子买衣服!
就因为忽然天气变冷?!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齐先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
但岑萍水正仔细看看戚,带着从未表现的隐忧,看她脸上的细小划痕,愕然一下,下压的嗓音有些心疼:“不是说没有受伤?”
戚被柔软的冰冷指捏住了下巴,眼前就是一双倦意的眼睛思绪悠远,一时复杂着,乱八糟的心里便开始跳:“只是皮外伤。”说完便赶紧低下头去躲开那指。
岑萍水也不在意,只是再一次完完整整地看一遍她,见确实没其他的伤口,才松口气,回过神才想起……貌似电话里,老师说的是她的女儿把人家的脑袋开了个洞……
所以她其实和刚来的女人一个样,照样偏袒,不同的是岑萍水连遮掩都懒得,“溺爱”两个字展现地淋漓尽致,听完电话只抓住一个重点——她戚总和人打架了。
那还得了?受伤没?疼不疼?怎么会打架——是不是被欺负了?
就没考虑过别人吃亏的情况——或者说她巴不得吃亏的是别人。
得知没受伤的消息便是松口气,也不听两个受害者在等,走到途想起宝贝女儿衣服薄,下雨气温下降,直接去买了件衣服。
这时候梁老师才能慢慢缓过神来——心里给戚被“虐待”的标签打了个叉……不过其实他也想不了太多了。
……从岑萍水进门的一瞬间,梁瑾的瞳孔几乎瞬间一缩,二十年没体会过的悸动轰然来袭,甚至是瞬间站起来,好容易大家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这才慢慢掩盖下了失态——
不怪梁老师,岑萍水实在惊艳。
……
那女人推门而入仿佛带来一门的时光倒流铺面,眉目倦怠而周身颓废。
乍看之间她像是由民国穿越,旗袍慵懒,细长的小腿袅袅婷婷,纹身从锁骨到胸口一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