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英侬并没有兑换自己的诺言。
攸昭也没怪他,到底是那一句:“不去也没关系的。”
在家里就和爸爸在意就挺好的……
风吹动了院子里的晾晒的衣服,攸昭又想起了英侬晾衣服的背影。
他很久没有这样想着过去的事情了。
人总是要看前看的嘛……
但是……
攸昭给汤轲发了条信息:“你说,能定制天鹅岛的行程吗?”
汤轲说:“我看问题不大。”
汤轲也就是靠着本能发的,看到老板说“能……吗”,就下意识地说“我看问题不大”。事实上,汤轲连天鹅岛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总之先答应着就是了,等出问题了再说呗。
汤轲又问:“哪个国家的?”
攸昭回答说:“东南亚的。”
汤轲有些惊讶,没想到攸昭会想去马来西亚度蜜月。旅游中介那边也是很惊讶,还再三跟汤轲确认:“是东南亚的天鹅岛?不是法国的天鹅岛吗?”
汤轲笑道:“是啊——不过巴黎那个天鹅岛有什么值得去?”
旅游规划师又说:“这个东南亚的天鹅岛真是非常冷门的地方,世界地图上都没有这个岛。不过呢,在潜水爱好者之中还算知名。您的老板是不是要规划潜水之旅?”
汤轲想了半天,说:“我让我老板直接和你联系,怎么样?”
攸昭的需求不甚明晰,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爸爸曾说过去这么一个地方。这是怎么来的?他不记得了。
“随便吧。”攸昭一边在家里整理东西,一边回复说,“都可以。”
而乙方,最怕就是这种“随便,都可以”的甲方。
因为他觉得,甲方又不可能真的那么“随便”。
攸昭在家里整理完了一上午的东西。中午时分,姜慧息就喊攸昭吃饭了。攸昭照例地胡乱夸奖了一句:“这饭看起来很香。”
姜慧息却说:“香有什么用?我儿子都不回家吃。”
“嗯。”攸昭说,“他是忙,没办法。心里还是喜欢妈妈做的饭的。”
姜慧息又笑道:“还是昭儿嘴甜。”说着,姜慧息一边给攸昭夹菜,一边问道:“对了,荆儿上哪儿去了?”
攸昭也是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去工作了吧?或者是约了朋友吧。”
姜慧息一怔:“怎么?他没跟你报备吗?”
“报备?”攸昭愣了愣,“没这个必要吧?”
这年头,老板还要报备行踪的吗?
姜慧息却说:“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他!”
攸昭便只得拿起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一下接通了,那头传来的屈荆的声音还挺响亮:“老婆啊!”
攸昭看了一眼姜慧息,姜慧息用气声说“问他死哪儿去了”。
攸昭吞了吞唾沫,说:“您……您死哪儿去了……”末了,攸昭觉得自己语气不恭,又添一句:“老公。”
这屈荆一听这话,头皮发麻,攸昭语气越柔软,屈荆就越觉得害怕。屈荆便说:“我在外头和客户喝咖啡呢!”
“哦。”攸昭点头,“中午喝咖啡?吃饭了吗?”
“没,就吃了咖啡厅提供的饼干。”屈荆说。
攸昭道:“那你胃不会不舒服吗?”
屈荆在攸昭的询问之下,也觉得不舒服,便说:“我……我懂了!”屈荆忙说:“我马上回家吃饭。”
“啊?”攸昭茫然地说,“不是啊,你不是在陪客户嘛?”
“不,我马上回来。”
攸昭道:“没关系的,你先陪客户吧。慢慢喝咖啡。”
屈荆心想:我是不会中计的!老婆一定是生气了,他在试探我!
“我现在就回来!”屈荆说,“老婆,你要相信我啊!”
攸昭听得不明白:“嗯?”
屈荆觉得这尾音上扬的“嗯”带有一点电视剧里太后质问小太监的意味,仍觉死期将至,赶紧撇下了高伯华,阔步走了出去。
高伯华站起身,急忙忙跟着:“喂,大哥!大哥!您上哪儿去啊!”
屈荆那边温温柔柔地“老婆,拜拜”,回头就冷脸看着高伯华:“我不是你哥。这次和你见面,不为别的,就是让你离我老婆远一点。”
高伯华耸耸肩:“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后来来往往都很正常的。难道你仍因为陈年旧事而耿耿于怀?”
屈荆说:“我不知道什么陈年旧事。你说得对,事情发生的年代久远,到底是什么内情,我也不清楚。总之,我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满,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你不认真考虑吗?”高伯华说,“高家并不会亏待你。你只要回来,就是大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