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烽嗤之以鼻:“您要真的内外兼修,还能来做捧哏?你们捧哏的,也就靠那一张脸,顺带说那几句话。”
“哪几句?”晏朝接道,“‘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去你的吧!’”
台下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因为他说这几句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在模仿周辰瑜,那副京腔说得惟妙惟肖,简直分分钟周辰瑜附体。
贺辰烽说:“看吧,你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说来说去不也就是这些。”
晏朝不满道:“谁是他徒弟了?我就知道你们逗哏的没一个好人,您别想着让我做小冰糖的师弟,您好抄我便宜。”
这会儿砸挂玩lún_lǐ哏,还带上了小冰糖,台下就是没听过相声,也看过《给你一点甜甜》,联想到这几个人的复杂关系,瞬间就笑声一片。
晏朝又说:“老话说得好,‘三分逗,七分捧’,您不能没听过吧?”
话说到这,就完全入活了,接下来的内容就是两人就逗哏和捧哏谁更重要的问题展开争论,然后捧哏需要嚷嚷着自己也要逗一回哏,两个人就此交换一次位置。
再往下的内容,就是晏朝十分卖力地逗哏,但是贺辰烽全程冷淡地不回应,摆明了不想给他捧。
跨年晚会毕竟是大场合,内容、时间都要受到方方面面的限制,不可能像在小园子里说的时候那么自由。因此两个人之前就对传统的本子进行了很大的改编,删改了很多内容。
这会儿,两人就这个问题来回争论了好几番以后,晏朝终于受不了了:“您这是给我捧哏么?您这是存心撅我呢?”
贺辰烽也不乐意了:“那是因为你逗得不好啊!”
晏朝不满道:“有您这样的人么?我之前跟周辰瑜一起说相声的时候,他多关照我,再看看您,净挤兑我。”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搭档那什么,不可欺,您没听过啊?”
因为跨年晚会是大场合,不能随便营业。这会儿晏朝这句话一出口,台下终于久违地吃到了一口糖,也不敢放肆地尖叫,只能激动地捂着嘴。
贺辰烽委屈道:“我怎么挤兑您啦!那周辰瑜以前给我捧的时候,他就兢兢业业地做他的花瓶,他也没吵着闹着非要逗哏呀?”
晏朝说:“您现在知道了吧?捧哏不好做,又是受委屈,又是挨骂的,卖力还不讨好。所以您嘴上就积点儿德,别成天说人家就靠一张脸。”
台下的观众立马反应过来了,他这句话里含着深意呢,这是在怼网上那些黑周辰瑜是“花瓶捧哏”的网友。
“我今儿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贺辰烽叹了口气,“你给我下去,我不跟你说了,叫周辰瑜上来给我捧。”
晏朝气道:“凭什么让我下去?我跟周辰瑜一起,还是我给他捧呢!您刚不是说逗哏的什么都比捧哏的好么?他还不乐意给您捧了呢!”
贺辰烽一时语塞:“那我和他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你这就是在挖我墙角儿!”
晏朝说:“我哪儿挖您墙角了?您刚自己说离开他特开心,在座的可都听到了。这年头早都不兴包办那一套了,我现在和他属于自由……那什么!”
“自由什么?”
音响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台下的粉丝瞬间一片尖叫,紧接着,全场都跟着沸腾了——
只见周辰瑜拿着话筒上了台,笑意盈盈地站在了两人中间。
贺辰烽和晏朝一时间露出了面面相觑的表情,就听周辰瑜说:“我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嫌弃我,怎么这会儿我一走,就舍不得我啦?”
贺辰烽不满道:“你看看晏朝,小小年纪不学好,取代了你的位置不说,还不肯做个安生的捧哏!”
晏朝也气道:“还不是您满口嫌弃捧哏演员?我真是心疼他,从前跟着您过的都是什么鬼日子!”
贺辰烽:“过那鬼日子他乐意!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挑三拣四么!”
晏朝:“我怎么就外人了?我今儿还告诉您了,从今往后,周辰瑜跟我了!”
两人眼看着在台上就要打起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抢老婆呢,台下已经笑得喘不过气儿了。
“你俩别吵了!”周辰瑜挡在了两人中间,“跨年晚会直播呢,你们净给人看笑话了?”
两人同时别扭地把脸转到了另一边,谁也不看对方。
周辰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自从我参加《第二角色》以后吧,把这些个职业都体验过了,要我说,无论是逗哏还是捧哏,相声演员还是主持人,哪个都不容易。”
说着,他又认真道:“各行各业都有不为人知的苦,但是又有句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好歹是跨年晚会这样的正式场合,一出喜剧到了这儿,必须得略显尴尬地升华一下主题。
沉默了几秒钟后,两人一齐转过身,就听晏朝说:“道理我都懂,但这事儿今天必须说明白。”
周辰瑜莫名奇妙地问:“什么事儿?”
贺辰烽问:“你到底跟谁呀?”
“这感情归感情,公私得分明。”周辰瑜笑道,“这样,以后您还是我搭档,小晏老师自然还是我……”
台下的观众们憋了这么久,这会儿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瞬间就炸了锅,有喊“媳妇儿”的,有喊“夫人”的。
周辰瑜刚打算开口,就听台下忽然传出了一个雄浑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