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一个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远远的从洞外传了进来。“阿英,别犯傻,别理那个妖女!”
范少卿。他怎么来了?
小倩定定地看着我:“姐姐,飞花神君说得没错。但妹妹我也是实言相告的。你想不想报仇?”
“阴阳两界戒律森严,人神皆不可轻易触犯。阿英,莫要糊涂!”他有些愠怒:“里面那个,出来跟我说话!在幽冥界动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小倩哈哈大笑:“啊哟,你这个神君,原来是个多情种子!怎么,这位姐姐是你的人?”
我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却不知怎么的说了句:“飞花,我不是你的人,也不想跟你这样耗下去。”
“还阳丹即将炼成,我定然恪守诺言。难道你不信我,宁愿相信里面那个妖女?”他似乎有些焦急:“白小常就是给她跑腿的,你知道吗?!元神决不能给她!”
“范少卿,别在我洞口嚷嚷,有本事你进来啊。”小倩冷笑道,一面压低了声音问我:“快点决定,否则他冲进来会很麻烦。”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来吧,助我一臂之力!”
马千林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
只是为了一个女子,惹出麻烦来,出乎意料之外。他自己也懊悔过,不该小事闹成大事。
那晚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居然让那个阿英从眼皮子底下就那么逃了,还跳了崖!回来领头那个被他一顿痛骂,办事不力也就罢了还搞出人命来。
本来也没什么,死了人,也就死无对证,那么黑的夜,万丈深渊里尸骨难寻,却偏偏人家相公高中之后衣锦还乡来接人——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赶紧收拾干净了,先就是那个说媒的婆子!唯独她一个知道些端倪,还收了好处。
有一日趁她独自外出,行至无人处,两个人早早就候着了,一个捂住嘴另一个直接用绳子勒了脖子,没一会儿就让那婆子见了阎王。草草就地随便挖了坑埋了,干净利落。
周遭还有些风言风语,那些不足为据,没人敢找到他头上来。怕就怕……
青鹤楼一叙,那桌酒席没白白准备。
别看那陈美玉一本正经,这宅子可算是半推半就收了下来。——那个费劲啊,这位陈大人不动声色勉为其难就此从了自己。
还是收了!——总算是放心了……
心定了,踏实之后今日美美喝了几杯。没一会儿就觉得困倦,干脆睡下。
小倩看着我。“姐姐,你闭上眼。”
我照做。合上双目。
“你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梦里的幻像。记住,那是梦,你可控制自己,做还是不做。”
……
我很快陷入到一片空白中。
仿佛冰雪覆盖的茫茫大地,无边无垠。白色吞没了所有,前世,回忆,怨恨,期许……
在时空转换的同时,我是否可以重新来过,而不是只为了一个单纯的报复?生前与死后,我心心念念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渐行渐远。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日在忙碌着,更新时已是深夜。一想到许多场面自己也不由得感觉恐怖。所以只好留到白天。
☆、我马千林有那么不堪么?
飞花在洞外,手脚冰凉。
神鬼都好,不是凡人之后已无血肉的温度,该是冰冷的始终吧?
他范少卿却不然。他觉得自己的心还是热的。
想到年迈的父王,仇人的陷害,血脉还是不由自主喷张——“我是神君,不是普通的魂魄,修成之后即可成正果。不再归十殿阎罗管辖。”——常常提醒自己,安心炼丹,完成阎王分派下的任务。
还有,就是看到她。
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说不出为何,总是与之前经历过的女子不同。她的性情来得分外真切——沉默时婉约,焦躁时可爱,发怒时就像是一只冲动的小兽。
阴间的一切毫无生气。除了彼岸花的绚丽,没什么让人留恋,直到她的出现。
她的眼泪多,为了个即将变心的人。像个活跃的泉眼,说来就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劝也劝不住。
大多数幽魂会带着些许的冷气与异味,她却丝毫没有。淡淡的兰花香,一阵阵散发着,那次靠近,已经有些迷醉。她在梦里,他也快要一并被带入了。
洞内的小倩,是幽冥界的魔女。所住之处环山,石洞林立,有她的魔障罩着,轻易不敢接近。她是多年前早已成魔,怨气冲天,阎罗体恤她的悲惨过去,准她洞内独自修行,不可造次。于是她误入歧途后设了魔障,有重重咒语阻碍。
真是急煞人也。
范少卿静静想了会儿,索性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准备随机应变。
……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家。
像是某人的卧房。布置得典雅古朴,红木雕花的大床边,是一张榆木的几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房中的熏香似是刚刚熄灭的,残留的余味萦绕。
我心里打鼓——马千林不是个土财主吗?怎么像个墨客?几案上的笔墨纸砚极其考究,一个中年男子端坐于前,正凝神,提笔欲书。
细细看来,此人长得不差,皮肤光洁,五官清秀,天庭饱满开阔,双目炯炯有神。手指细长,纤巧如女子般——这人绝对不是马千林!我想。
因为好奇,又走近了些。这人的气质吸引了我,他要写些什么呢?
刚动此念,只见他屏息下笔,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来回游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