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声“钟姐”和要害被袭的双重刺激,一下子让钟情醒了过来,她还是无力挣扎起来,就抓过张胜的手,一下子张口咬住,咬得死死的,难抑的哭泣让她的热泪一颗颗地落在张胜的手上。
张胜如大梦初醒,情欲渐渐消退,神志渐渐回到了身上,揽紧钟情的手慢慢松开了。钟情双腿一屈,从张胜身上缓缓滑下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唔唔”地哭了起来。
“我……我……对不起……”,张胜手足无措,他彻底清醒了,心中懊悔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工作的紧张压力,或许是楚文楼再三触犯他的底线的烦躁,或许是自上次见过钟情这种天生尤物迷人的胴体后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总之,那无意中的一坐,一下子勾动了天雷地火,现在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已方才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量、那么大的勇气去做这种事,自已现在和楚文楼有什么区别?
“你出去!”
“钟姐,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碰你了,你……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想欺负你,真的不是……”
张胜还在笨拙地解释,不料钟情听了更加恼火,她一下子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带着满脸泪痕向外一指,低斥道:“出去!”
“我……我……”
“出去!”
张胜低下头,灰溜溜地服从了她的命令。
女人心,海底针,情场初哥的张胜连郑小璐那种单纯的女孩心思都不能完全明白,又怎么可能了解钟情复杂的心思,他的解释和道歉更是令心中矛盾万分的钟情听了恼火,怎么可能不赶他出去?
他现在就是不顾钟情的感受来个霸王硬上弓,或者蹲下来抱着她甜言蜜语一番,钟情心里都不会这么难受。
人孰无情?钟情在情人、家庭都抛弃了她的情况下,被张胜收留下来,张胜尊重她、爱护她,两个人朝夕相对的,她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情,所以听了张胜从此再不会碰她的话,反而又是恼火又是伤心。
眼见张胜出去了,她把房门一关,扑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脸,在被底放声大哭。
她不敢和张胜发生什么关系。这与他有了女友无关,她从没奢望做张胜的女友。她拒绝张胜,不是因为讨厌他,恰恰是因为喜欢他,不知不觉间真的喜欢了他,正因如此,她不想和张胜发生些什么,她怕关系的改变会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
在婚姻中行走久了的人,有时候渴望激情,就像沙漠里的人渴望见到甘泉一样。如果这婚姻的鞋子不合脚,那么当激情降临的时候,就更容易超越底线。徐海生风度翩翩、善解人意,很难有人能抗拒被他追求时那种细致入微的体贴和幸福。
钟情陷落过一次,她以为幸福的小鸟从此栖居在她的爱巢里了,却不料这成了一切悲剧的开始。徐海生不但抛弃了她,这件事还闹得尽人皆知,成了她一生洗刷不去的污点。
她喜欢张胜,所以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雄性在两性关系上向来都是心胸狭隘、占有欲特别强烈的生物,对男人来说,没有得到和已经得到时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他了解自已的过去,如果发生什么关系,该如何跟他相处?
就算现在一心一意地对他又怎么样?就算铁了心从此只对他好又怎么样?对他热情一些、奔放一些,他会不会产生别的联想,恼恨于她曾把同样的热情先给了另一个男人?如果拘谨一点,小心一点,他会不会又认为他让女人对他的着迷程度不如她以前的男人?
现在尚能彼此尊重,还有那么一种朦朦胧胧让她欢喜的感情,一旦撤去了男女之间那道大防,彼此赤裎相对的时候,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已吗?
女人难做,走错过路的女人想回头更是难如登天,与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勉强维系一份感情,她情愿一生一世孤独地过下去,为自已以前的错尽付青春韶华和一生的幸福。
她抽噎良久,才从被底爬了出来,到洗手间重又洗了脸,红肿着双眼走回床边,坐到电脑旁边,点开了下边的文件。
那都是她利用职务之便,从财务部弄来的帐簿、记录,从办公室弄来的公司规划和运营方面的文件,以及扫描进去的银行方面提供的全部帐户对帐单。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徐海生背着张胜正在幕后操纵着这家公司进行着许多风险极大甚至违法的事情,她不能让徐海生继续害人,不能让他毁了张胜、毁了张胜的希望。
由于张胜对徐海生的信任、感恩和友情,在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之前,她不能让张胜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不仅会认为自已在挟怨抱负,而且一旦在徐海生面前露出点蛛丝马迹,想再找他的漏洞那就更难了。
这就是她想为张胜做的事。喜欢他,就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吧,这一辈子,她不再打算嫁人,不再想和男人发生任何交集。
她想的很清楚,有些事,你错过了一次就一辈子不能再拥有;有些人,你注定要放开他的手,在命运面前,生命是无奈的,这种淡淡的朦胧的情愫,就像偶尔射进房间的月光,你可以欣赏,却不能把它留下。
日光灯换成了台灯,月光在花窗帘上的影,温存而美丽。月光补充了台灯照不到的地方,映得一室通明,那通明不是白天那种无遮无拦的通明,而是像蒙了一层纱的,婆婆娑娑的柔和的光明。床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