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不想吃饭吗?”亚恒站在马厩外,伸手摸了摸哈萨尼的红棕色鬃毛。
栗色的阿拉伯马白天才闯了祸,他很怕亚恒会觉得自己不乖然后翻起旧账。他赶忙把脑袋埋在食槽里,装作吃得很香的模样。
这一整天过得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亚恒累得够呛,没有发现哈萨尼的肚子比平时要鼓出来不少。他跟哈萨尼唠叨了几句,从马厩的角落找到了一根长度合适的木棍,拄着它回到了家里。
哈萨尼吃了些草就撑得慌,他离开食槽喝了两口水,找了个角落站着去了。
扬用了几个小时将食槽里的饲料和干草吃得干干净净,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听到哈萨尼吵吵嚷嚷蹦蹦跳跳的声音。他抬起脑袋往哈萨尼那儿瞧了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哈萨尼神色蔫蔫地说:“没什幺,就是有点撑。”
扬竖起了耳朵:“你在外边吃东西了?”
对面的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不再交谈,齐齐望向哈萨尼的马厩。
“我就是回来之前把采的果子都吃完了……”哈萨尼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要被撑炸了,但他仍执迷不悟地说,“要是我不把它们吃掉,第二天过去就坏了,好好的果子坏掉了多可惜呀!”
塞万提斯小声地问吉尔伯特:“你们采了多少果子?”
吉尔伯特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数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大概有二三十个?”
塞万提斯和扬对望一眼,心想:坏了。
果实在马的肚子里会发酵,吃得太多不但会胃胀,还会有可能造成肠梗阻。肠梗阻是被圈养的马里意外身亡的头号杀手,一旦肠子阻塞,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疏通肠道,被堵塞的肠段容易坏死,马在接受救治的情况下依然会死亡。
此时的哈萨尼难受得低鸣起来,他的尾巴不断甩来甩去,时不时地回望自己的肚子。他对自己的同伴说:“我的肚子好像有点疼。”
扬闻言迅速交待塞万提斯:“看着他,别让他躺到地上去,我叫亚恒。”
说着扬变成了人的形态,他根本没有搭理塞万提斯让他穿上衣服再往亚恒那儿跑的建议,就这幺甩着大鸟光着屁股冲过去了。
塞万提斯叹息一声,并为亚恒的眼睛默哀。
青色的骏马熟练地用嘴皮子打开马厩的门锁,他走了出去,如法炮制又打开了哈萨尼的厩门。
“别躺下去打滚。”塞万提斯温柔地鼓励哈萨尼,“再忍一忍,主人会找兽医来帮你的。”
“可是、可是……”哈萨尼甩甩脑袋,前腿开始发软了,“越来越疼了!”
塞万提斯见到哈萨尼有跪下去的倾向,立刻用身体将对方别到门板上,这样一来只要哈萨尼不挣脱,就算四条腿都没有力气也不会躺在地上了。
哈萨尼四肢开始发抖,脖子率先渗出了疼痛带来的虚汗。他非常恐惧地问塞万提斯:“我该不会因为肚子疼死掉吧?!”
“不会的。”塞万提斯说,“医生很快就会来了。”
哈萨尼垂下脑袋,他的腿渐渐没办法支撑柱身体的重量了,塞万提斯立刻用脖子架住他的脑袋,防止他因为鼻子进木屑发生呛咳。
吉尔伯特着急地在马厩里乱转,他问塞万提斯:“哈萨尼他……他还好吧?”
塞万提斯没说话,因为哈萨尼的情况的确不太好。
哈萨尼的腹痛进程非常快,从开始感到疼痛到剧痛只用了十几分钟。另一头的亚恒的亚恒被赤身luǒ_tǐ的扬从床上揪了起来。亚恒还以为对方想对自己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抬手就打在了扬的脑袋上。
扬没有生气,他迅速握住亚恒的两只手臂说:“哈萨尼肚子疼,肠子可能快打结了!要是一声来得太晚他可能会死!”
还陷在柔软床垫里的亚恒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他随便抓了一件外套胡乱穿在身上。
扬将手杖交给对方,随后背对着亚恒,在床边蹲了下来:“我背你跑过去,这样速度比较快。”
亚恒完全来不及对方没穿衣服,直接趴在了对方的背上,双手环过扬的脖子,手杖也被抵在扬的胸前。
扬反手搂紧亚恒的腿,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目击,不知是亚恒进警局还是扬进警局。此时的他们完全顾不上太多,马厩里还有一匹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马。
栗色的阿拉伯马只觉肚子疼得像被人捅了几刀,这里疼那儿也疼,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
扬很快带着亚恒过来了。亚恒一直叫着哈萨尼的名字,他一进马厩,塞万提斯的精神松懈下来,不小心就躺哈萨尼躺到了地板上。
扬和塞万提斯以人类的形态都不能让哈萨尼重新站起来,阿拉伯马体型不大,但也有几百公斤,两个成年男人都没办法对付。
哈萨尼望着亚恒,眼睛里满是疼痛又委屈的泪水,他抬起蹄子,将之搁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亚恒大腿上。
“我要死掉了。”哈萨尼绝望地对自己的同伴说。他的肚子变得非常鼓,躺着喘粗气的样子甚至有点像即将生产的母马。再后来他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疼,好疼啊。”
塞万提斯低下头,没有告诉亚恒哈萨尼究竟在说些什幺。
扬拍了拍亚恒的肩膀:“让兽医过来吧。”
亚恒向哈萨尼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手抖得厉害,他摸了一把哈萨尼的脖子,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心像